一切蛇虫鼠蚁、恶毒妖邪,都为旱天雷惊醒,复活出土,危害人间。

“她”是女鬼吧?

这般惊艳的出场,是为了引诱他,摄他的魂魄?

念到此处,柴琛心中大惊,顿觉毛骨悚然,慌忙地转身,撞撞跌跌,落荒而逃。

……

回到宫中,他翻箱倒柜找到母后留给他的镇邪翡翠。

太迟了。

他每时每刻,心心念念都是“她”。

慌慌张张地,他从皇祖母那儿借来《心经》誊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他抄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心境才渐渐平静下来。

蘸了墨,正要继续写,忽而一滴墨水落在宣纸上,晕染、化开…

他呆呆地看着那滴墨印,又想起那“女鬼”的黑眸。

这是什么咒?

他只要看到黑色,就会想起“她”如寒星的瞳。

看到白色,就想起“她”胜雪的冰肌。

红色,是“她”嫣红的樱唇。

青、翠、碧、绿,都是那漫天的竹雨。

“她”必定有千年的道行,才懂得这般高深的法术。

罢了,罢了。

自己是逃不过的。

……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次日,他怀着荆轲刺秦王那样壮烈的心境,独自走去那片竹林里。

“你要我的命是吧?”

他对那“女鬼”说。

“她”没有舞剑,却在弄琴。

那琴音时而高耸如云瑟,时而飘渺如丝絮,时而沉稳如松飒崖。落在他的心间,声声犹如狂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女鬼”弹完一曲,方才抬头看他。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她”冷漠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