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

乐琳唤邵忠来帮计光艺登记详细事项。

事毕,她又道:“接下来拍卖的是第七页的广告。”

第七页,是“家国天下事”栏目后面的广告位置。

“家国天下事”的读者,多为书生、秀才,又或是略有文化的中老年男子,侃侃而谈,以天下为己任。

汪星汉本就踌躇不定,自家的文具向来口碑极好,又何用广告?而今,更是被刚成交的六十贯钱给吓着了。

正在犹豫之际,乐琳已敲下鎚子:“底价三十贯,开始!”

“四十!”叫价之人是荷香居的东家阙承平,他一开口便是四十贯,志在必得。

汪星汉心觉无望,本想放弃,却听得身后有人问道:“真真是太疯狂了,这般高的价钱,可真值得?”

旁人答道:“值不值得,见仁见智。不过……”

“不过什么?”

“你想想看,方才缬绣坊投得广告,纵使赚不回来,但借着《汴京小刊》的声誉,可广而告之。他家的绸缎本就不错,定能把绫锦阁在城西、城南的客人抢来不少。下月,就算关鹤轩再竞得广告,顾客亦已先入为主了。”

“原来是这样,”那发问的人感叹:“这般下来,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绫锦阁拍马难追。“又感叹:”唉,就差五贯钱而已,京城第一绸缎庄恐怕要换成缬绣坊了。马掌柜,还是你看的通透啊。”

汪星汉心中一震。正是此理,能不能赚回成本倒是其次,不要让行家打响了招牌,这才是要事!

“四十五!”

喊价的,是端方斋的掌柜贾睿才。端方斋所售的文房四宝,在城中亦是首屈一指。

“五十!”汪星汉咬咬牙,喊道。

但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又何止他一个?

“五十五贯!”

“六十贯!”

……

第七页的广告,最终以八十贯的成交价被阙承平投得。

其后,余下的广告位置均以不俗的价格拍出。

乐琳敲了几下鎚子,待众人静下来后,郑重道:“紧接下来,是本次拍卖的重头戏。”

她示意众人翻开第一页。

“头版广告!底价一百贯。”

一百贯!

宴客室里一下子沸腾起来。

一百贯,光是以这个价钱买下来,就足够名动京城了。

财力尚可的几个东家,已经蠢蠢欲动。

只是,一百贯又不是一百文钱,任谁也要三思再三思。

“一千贯。”

最后一排有人举手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这三字落在众人耳中却掷地有声。

空气瞬间凝固,一时悄无声息。

下一秒,却似烧开的滚水般,场沸腾。

乐琳望向那举手之人。

对方亦是不眨一瞬地凝视她。

乐琳一身白衣胜雪,儒雅不羁。那人着墨色的锦袍,气度俨然。

二人似是那棋局里的黑子与白子,势均力敌。

又似即将对决的两个剑客,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