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傅家的小别墅洋花园,何遇的家就跟普通的小康家庭一样,父亲半年的工资买了个彩色电视,还给母亲买了台新的缝纫机,还有这台冰箱,是父亲出事的当天刚买的。

何遇的手指划过一件又一件的家具,通过这些他仿佛能感受到父亲要把母亲接回家的决心,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打点的妥妥当当,只想把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儿子带回家过自己的日子。

“二爷,你说…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何遇的声音很轻,一如傅钰年昨天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只不过这次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似乎他还是那个涉世未深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孩子。

“重要到,可以要了自己兄弟的命。”

傅钰年看着何遇,良久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钱很重要,他可以让一个人的良知泯灭,也可以让一个人玩物丧志。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让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暴露本性,自食恶果。”

何遇微微仰着头,看着傅钰年,缓缓勾出一抹笑。

“二爷,我懂了。”

何遇的小手钻进傅钰年的手掌心,带着他往出走,声音清脆好听,“走吧,我们去何家。”

傅钰年看着何遇的背影,只有他知道,那副看似纤细不堪重负的皮骨下藏着多少的伤痕累累。

何家虽然比不上傅家有钱,但也过得不错,何家的当家人还是何振,是何遇的爷爷,他有两子一女。

何遇的父亲何顺德排行老大,不过已逝多年。其次就是现在在宁城混的风生水起的何顺才,这之后是老爷子的小女儿何顺媄。

“傅二爷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们准备准备。”何顺才出门迎了傅钰年跟何遇,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居然会在二十多岁的傅钰年面前弯着腰板。

看着何顺才脸上可以称得上狗腿子的笑,何遇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新鲜的玩具,勾起了他许久都没有过的好奇心。

那股好奇心,让何遇的骨缝都痒痒。

傅钰年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手心里仿若无骨的小手,示意何遇老实点。接收到信号的何遇嘴角勾了勾,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是何顺德吗?”

何顺才身体一僵,这才看到一直被男人牵着的少年,他衣衫精致,无论是面料剪裁还是样式版型都是国外货。

何顺才一时猜不出这个少年的身份,虽然看着有些眼熟,可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傅二爷身边何时有过这样一位少年。

“二爷,这位是?”

“他也姓何,你唤他小先生就行。”

“原来是何小先生。”何顺才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抓到就消失了,只能一边走着一边回答何遇刚才的问题。

“何顺德是我的大哥,不过在十二年前就去世了。”

何遇点了点头,眼里划过一丝暗光。

“他死的时候应该也没多大岁数吧,太可惜了。”

“都说天妒英才,我大哥就是太过看重儿女情长,为了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居然忤逆了父亲,连夜离开了家,还卷走了公司不少钱,真是家门不幸啊!”

何顺才说着还叹了口气,神色间尽是悲悯之意。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何老板倒是不在乎,看来是个心胸宽广不拘小节的人。”何遇看着走在自己侧前方的何顺才,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何顺才笑了两声,说道:“这也不算家事了,毕竟在当初公司也出了事,所以这事整个宁城啊,没几个不知道的,倒是让您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