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少年,正是挥洒不完汗水和消耗不尽精力的时候。
他不会也不屑去克制自己的欲|望,每次总要搅得她精疲力竭才算罢休。
但摆在明面上的五岁年龄差距也是真的。
裴芷时常因为弥散在他身上的强硬气息而不自觉地忽视了这块差异,猛一被提醒,她忽然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真下得去手,然忘了处于半推半就劣势的是谁。
对方达到目的,气焰更胜。
“听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男人不会忘记自己的启蒙老师。而女人,喜欢记着让自己高|潮的那个男人。”
谢行直起身,目光淡然与她相视:“姐姐,你忘得了我吗。”
出招之后必定紧跟着拆招。但对特定的某种人来说,顺着他的招拆下去,才是入了圈套。
裴芷毫不避讳迎上他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因为开了一瞬小差没听清,表情显得漫不经心。
“不过把你从黑名单放出来不到半天,就这么急着来试探我?”
她笑着,却并不真心:“看来你的耐心和从前一样。”
“开个玩笑。”
谢行若无其事眨了眨眼,随她在街边广场多走了两步。
晨风是凉的,他走在迎风侧挡住了大半风声,见她只顾走路并不说话,又开口:“晚点我能来接你吗?”
裴芷抬了下眼,假意试探:“不上去?”
“不了。我对照片没意见。”
“那你在这下车干吗?”
“姐姐难道不希望我下车?”他顿了一下,“还是说——你想让我和那个跟你眉来眼去的司机私下切磋切磋?”
果真是谢行。
三句不离老本行。还把人家贬成了专属司机。
裴芷暗嘲自己昨晚不该心软,下颌微扬睨了他一眼:“有手有脚,不用你接。”
“那明天呢?”
“明天我就去补驾照,也不劳您大驾。”
“哦——”
他忽得垂下眼,睫毛打在下眼皮上,浓黑纤长,笼得眼下似乎染上了阴影。声音听起来恹恹的。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
裴芷轻嗤一声不搭理。
临到写字楼脚下,忽得转身:“喂,你那手。”
“啊?”
她装作烦躁低头看时间,随口道:“自己再去医院看看。我又不是专业的,处理不好。”
“好,知道了。”
写字楼的自动玻璃门像是一道分割线,把两人分隔两端。
那头一脸嫌弃又麻烦的表情,这头却多云转晴。也不敢正大光明表现得有多高兴,只敢转过身,悄悄提起一点嘴角,再一点,像极了偷腥的猫。
消失一晚过后的谢少爷乌云消散。
唐嘉年开着那辆银灰色跑车接到他时以为自己瞎了眼,他来回打量副座打量得实在是太明显,但对方的忍耐度显著提升,竟然到第十几次时才冷声提醒。
“开你的车。”
“不,是你的车。”唐嘉年不怕死地回应,“哥,你昨晚到底睡哪了?人也不回家,车也不要了。停就停那呗,干吗还要我连夜开走?”
谢行放低靠背,平斜躺着眯了眯眼:“多管闲事。”
“行,我多管闲事多吃屁。我就不该问。那我总得问一句现在咱们去哪吧?回家?俱乐部?还是去学校?”
“医院。”他懒懒回应。
“啊?医院?什么医院?”
唐嘉年完美属于那种就算心里对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有点逼数、但嘴上绝对忍不住会说出来的烦人精。
经历过多次吊打,他总结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手册,眼见对方有不耐烦的趋势,赶紧自问自答跳过该环节。
在谢行吐出任何类似讥讽性言辞之前,唐嘉年很好地遵循了生存守则:“嗨,我的意思是去哪家医院,绝对没有问你隐私的意思,当然如果你想分享一下,我作为表弟自然是义不容辞,而且我这个人,嘴巴很严的。”
谢行不胜其烦,提前打断:“哪家外科水平最烂,就去哪家。”
“……?”
唐嘉年侧目,怎么还有人提这种要求的。
***
过了上班高峰,电梯一点也不拥堵。
裴芷径直上楼,敲开江瑞枝办公室。
能把高跟鞋踩得如此轻盈绰约,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她,江瑞枝点着地退开办公椅,朝门口望过来。
双手环胸而抱,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爸同意姓谢的入股了,下周一开推进会。”
今天已经是周五,算起来资本很快就会入场。
向金钱势力低头本就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裴芷抛出U盘安慰道:“那就提前恭喜drear迈入改革大关,继续保持同行前列。”
江瑞枝抬手一接,半空中就把U盘截堵在手里,利落插到电脑上。
里边是封面照的最终定稿。
昨晚说要和她商量细节的那位关于正事半点未提及,终版不变,依然还是那张仰头侧颜杀。
江瑞枝扫了一眼,要不是对谢行本身有意见,绝对会坦然承认下期财经版极有可能因为封面出众而卖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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