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陈初六说出这假币的事情来,尚和豫还有反驳的机会,他若是聪明一点,当机立断回到:“若是今后行贿之人,都在赃物之中放一万假钱,又放一封这样的信,岂不是就都是清白的了?”

可尚和豫的思路,却被打断了。先是那个内侍,当众问他怎么会是假币,在场之人谁看不出他们这是预谋在先?其次,陈初六当众说出尚家办工坊铸造假币一事,这就是让他顾首不顾尾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元俨开口道:“尚大人,你就在这里待着吧,王相、李相,你们二人速速派人去将尚家工坊全部查封,上下有关人等,全部抓起来。”

大内之中,尚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站在身旁,有一个脸窄身薄,皮黄肉干的太监,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最终叹气道:“七位人选,娘娘想办法除掉了两位,可又是谁在算计娘娘,想办法除掉了另外三位?

“现在只剩下陈初六、李荣贵二人,按朝廷的规矩,应当是正推、陪推、末推三位,交给陛下亲选。眼下只剩下两位了,这次推选怕是无功而返,娘娘布下的局已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果然不可小觑了外朝那些书生,明知本宫要扶人上位,他们偏偏鱼死网破,搅浑了这局。”尚氏叹了口气,按照她的想法,除掉两个有竞争力的,又把陈初六排除在外,便只剩下四位了,其中还有一个刑部主事虞鸿信,那是自己人。

本来真正有资格的人,就只有三个,陈初六、虞鸿信、李荣贵,其他人都是过来凑数的。只要排除陈初六,那李荣贵便能顺利上位,稍加调动,虞鸿信也能高升。

可不知是谁动手,七位人选,已有五位被弹劾,虞鸿信根本没能入选。这样一来,推选人数只剩下两位,这次推选十有八九重新来过。

尚氏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陈初六早已是反咬一口尚和豫,让她尚家惹下了解释不清的麻烦。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从外面跑进来了:“娘娘,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尚大人被皇城司抓住了,连小尚大人也被抓了!”

尚氏勃然大怒:“什么?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

宫女回到:“这是八王爷亲自开的口,又是王相、李相亲自使的人,尚大人一句话也没反驳,就让他们给抓了。听说,听说,听说是假币的事情!”

尚氏闻言气得笑了:“私传教旨,陛下都没有把本官如何,铸几枚假币,这有什么关系?真是可笑!还有什么事情?”

“还有,还有……奴婢说不清楚,但听外面的人说了,娘娘派去旁听的也被人抓取审问去了。他们还说,陈初六拿出了铁证,说是尚大人栽赃陷害他。”

“栽赃陷害怎么还有铁证,本宫明明……”尚氏面色一黑,却是道:“陈初六在外朝,声望可不小,手中掌握着炎宋皇报,要是他往报纸上刊登了此事,那还了得?不成,本宫现在就要去找陛下。”

尚氏离开自己的地方,前去福宁宫找天子。可她不走还好,这一走,外面一群皇城司的逻卒,便闯了进来。号称是八王爷有令,王曾、李相派人,前来捉拿要犯。

什么要犯?

来的人都不说,按着一份单子上的名字,按着人头抓,单子没名字的,一概不问。那些人在这宫里头,翻箱倒柜一阵子,搜出了一些东西,匆匆而去。

而在宫外,赵元俨将陈初六叫在了身边,负着手道:“贤婿啊贤婿,那日你到本王府上,让你吃了一个闭门羹,实是不好意思。”

陈初六跟在身后,笑着道:“王爷深居简出,明哲保身之道,小婿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日过来,只是为了想办法,对付一下尚家而已。”

赵元俨微微点头,道:“你这一计,着实精妙,可却是一步险棋,行差踏错会是什么下场?况且凭借栽赃同僚、锻造假币两个罪名,也听不到尚家墙塌的声响。你以为可以一争侍郎之位,只怕也落空了。”

陈初六不言语,天子宠幸尚氏,若是真到了那种言听计从的地步,那也真没救了,但陈初六以为赵祯尚不会沦落至此。

现在出手动了尚家,尚氏在赵祯身边那么一吹风,君臣二人之间,会出现裂痕。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尚氏终有年老色衰之日,而陈初六则是越老越值钱。

赵元俨的意思,陈初六也明白,这次推选风波之后,怕是一干人等都不能再次推选。尽管陈初六赢了尚家,但这侍郎一位嘛,可能还是花落他家。

见陈初六满脸失落,赵元俨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不用担心,你这一计,对尚家而言,算不上灭家之祸。可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尚家这次是载在了自己手里。”

赵元俨从袖中拿出一些报纸出来,递给陈初六道:“仔细看看,这几份报纸有何不同?”

陈初六接过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这报纸如那天在秦凤楼换出来的一样,在报纸上扣掉了一些字眼。当初陈初六试着将这些字眼组合成句子,奈何都是一些零散的并不通顺的句子,找不出情报。

赵元俨微微笑着道:“本王猜你也猜到了,还看过了,可你毕竟是一个人,查不出这其中的门道。你且看被扣去的字,左列同行,往下数第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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