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六,你现在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这是官当得越大,就越是怕事。欧阳修被人欺负了,你怎么就能忍了呢?干啊,有什么怕的,那李淑算个屁,你怎么不敢跟他干呢?”赵允迪骂骂咧咧说道。
“岂会怕他?只是这次离京,是永叔自己一手策划的。他想离开京城,得罪李淑不过是一个计策耳,故而我没拦他。还有就是义学的事情,只要不办成,就确实不敢得罪人。”陈初六骑在马上,跟在赵允迪的车队之中,这一段路上,欧阳修也跟在一旁。三个人说起史馆这件事,赵允迪破口大骂。
“小王爷,下官的确是想离开汴京。这里水太深了,下官正好也是到任流转之时。若是按照平常的规矩,下官最多也只是留在本职,继续修这五季史。可这本书浩瀚如海,岂是一时能修得了的?”欧阳修摇了摇头道。
“况且就这短短一个多月,下官主持修了不到一卷,大内之中便有议论纷纷。那李淑修了崇文总目,还想修这五季史。下官若守在汴京,长此以往,恐怕要给别人做嫁妆,还不如离开汴京,去地方事功。”
“说那些……”赵允迪撇撇嘴道:“这还是得怪陈初六胆小怕事,要是他肯护着你,朝中谁敢欺负?这样,永叔兄,我看你满腹经纶不比姓陈的少,不如你跟着我去岭南,当我的幕僚?到了岭南,我让你管提刑司,不比知州厉害?”
“哎呀,赵允迪,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陈初六笑道:“永叔这次出京,可是去乾州,富庶之地,过了三年,又能调回汴京,你别误了他的前程。”
“唉……”赵允迪摇头道:“算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也不是人人都如我一样,什么都随性情去做便可,做与不做,总是个王爷。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们二位一句。当下朝廷之上,暗流涌动啊……”
“哦?”陈初六细细听来,赵元俨长时间不出来,兴许赵允迪这番话,可就是赵元俨让带来的。
“政事堂中,李相、王相,可谓老成谋国,晏殊、程琳、王随、陈尧佐等人,皆是治国之能臣。但唯有一点缺陷,当今朝廷之上,动兵事之人,却少得可怜。姚宝、曹琮二位将军,有七八年不到战场上了,依我看来,技艺生疏。”
“枢密院中王曙、王德用,虽是忠臣,但用兵处事过于迂腐,在枢密院这等机敏之地,难堪大用。种谔倒是人才,但又年轻,且官职不高,说不上话。整个朝堂之上,懂兵事的没几个,知应觉得这会是好事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正因为此,陛下才请泰山回京坐镇。”陈初六叹了口气道:“就算前枢密使张奢罢落了,也得留在京中,听说陛下还派人去探视过,想要问一问这边防的事情。”
“不错,家父倒是知兵事,但他身份敏感,不能干预过多。枢密院这等地方,须有一日主持日常兵事。眼下没有,家父与我,可看出来许多不对劲的地方。”赵允迪回到:“就比如王曙、王德用二人,尽信奏折上的事情,没有自己的人马,这会出大事的。”
“张奢就因为有自己的人马,这才被陛下贬下。王曙、王德用哪里敢再自己有人马?”陈初六嘀咕道:“他们没有,陛下总该有的吧?”
“你还记不记得秦凤楼的事情?”
“呦,还真忘了。”陈初六这些日子忙着义学的事情,加上又知道赵元俨已经干预了此事,便抛在了脑后。
一看他这模样,赵允迪满脸鄙夷,撇着大嘴道:“瞧瞧,瞧瞧,陈初六啊陈初六,这种事情你都能忘了,你事再多的功,也是纸造的房子,一把火起来,就全都烧了。”
陈初六无奈,被自己兄弟鄙视,那就得认呐,道:“允迪兄,秦凤楼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得跟我说一说啊。”
赵允迪一摆手:“家父交代了,这件事情可以跟你提一下,但不能细说了。你注意就行了,北边传来消息,辽国与赵元昊那东西,暗中签了和约。去年赵元昊从秦风路打过来,成功得意,今年肯定还回来。”
陈初六脸色稍稍沉了下来,赵允迪的话要是应验了,那大宋能抵抗得住么?枢密院整顿的后续,他现在也不知道。
赵允迪在一旁乐了,但随即脸色也凝重起来,拍了拍陈初六的肩膀道:“兄弟,我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只要有我在,南国小半壁的江山,都保无虞,什么大理国,那都是囊中之物。可这汴京……得靠兄弟你了。忙完了这礼部的事情,你跟那大堂弟说一声,让他把你调到枢密院里。”
大堂弟可就是赵祯,赵允迪在陈初六面前才这么放肆,旁边的欧阳修闻言,把扇子拿了出来,看扇面上的字。
陈初六摊摊手道:“可我也不懂兵事啊。”
赵允迪用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道:“你在太原府时,曹炜北伐西凉,大获全胜,这其中难道没有贤弟你的身影么?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千里之外的我。只要你在枢密院,军国之事方能从根上回转。”
“提防辽与赵元昊,北方要置三个重兵。若果真赵元昊入寇,依我的看法,就应当诱敌深入,围而击之。唯有将赵元昊围杀,方能断了西凉的裂土之想。临走之前,兄弟我也没什么相赠的了,这里有一枚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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