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南山自然是无法相信,那个蹦蹦跳跳与他一路欢笑的姑娘,原是这样一副性格,且曾害过这般多条性命的。
但他也不如于楚然所想,会因为她这番话感到害怕,从而约束自己,谨言慎行。
那一刻,他的情绪,若非要用一种词汇来描述,大概是心痛吧。
四下静谧,就连清光也都一声不喵,待姑娘的情绪稍稍缓和,南山才半敛着眸子,轻声问道:“尤其是什么?”
于楚然捧着手中冒热气的茶杯,双眸低垂,轻叹一声:“尤其是如今雪霜城已经到了夏日,一年中,夏冬两季,天气浓烈时,君上的脾气总是更加反复无常些,往常也是这两个季节宫中事故最多。”
南山不懂:“这又是为什么?”
她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楚然自小伴随君上这么多年,发现的一点小小规律。”
“相对而言,每到春秋两季,君上的心境便会平和许多,对待后宫中人,少有大怒之时,处理起政事来也勤勉些。”
“但每到夏冬两季,君上便常常无端生怒,有时心情抑郁,甚至十余日不愿上朝,也不愿见人。”
“而这种时候,我们这些做玩伴的女妃们便罢了,那些男妃们便是不做错事,也都过的如履薄冰,要是一不小心做了错事,那就要倒大霉了。”
“君上在朝堂上从不心软,罚起后宫这些男妃来,自然也不会顾念旧情,鸩酒、白绫这样的东西,每隔几天便会赐下去一回…”
说到这儿,清光有些好奇的戳了戳将离:“你见过这种情况么?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因为季节变换,导致性格发生转变吗?”
将离瞟了他一眼,咽下手里的酒,嘁了一声:“一看你就没见过几个疯子,这都不知道,孤陋寡闻。”
清光翻了个白眼:“我没事见那么多疯子干嘛?这方面见识广博很值得骄傲吗??”
将离噎了一下,正思考该如何反击时,范无救从梦中笑醒了。
于是她指着这尊集阳间阴间之疯狂古怪于一体的,全三界最古老神经病,朝清光解释道:“莫说因季节变换导致的性格变化,就连因昼夜交替、时辰变化导致发疯的事情,这狗贼也早都玩腻了。”
“要知道,神经病这种东西,虽在常人眼里,看起来全无逻辑,不可理喻,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许多疯狂至极的事情,其实都是有理由和规律可循的。”
“似白云骨这般,带着前世生活和阴间受罚的记忆转世,本身便很容易在现世生活中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自我怀疑,迷失本心。这也是我为什么当初要在地府设立孟婆这个职位的原因。”
“且如若这位楚然妹子没有说谎,那么白云骨口中所谓的这个世界太吵闹了,那可能不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她可能是真的听到太多声音了。”
清光皱着眉:“什么声音?她还能听到旁人听不到的声音?怎么可能,老子确认过了,她只是个普通凡人。”
这回还没等将离回答,范无救便撑起身子:“脑子里的声音。”
清光:“脑子里的声音???脑子里能有什么声音???”
将离随手将茶杯递给范无救,解释烦了。
“脑子里的声音就是脑子里的声音啊,你没注意到妹子那句‘夜深人静时,脑子里都还回荡着那些吵闹不休的声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等哪日你也疯了就明白了。”
清光嘴角一抽:“……那老子还是不明白的好。”
……
彼时,在于楚然将白云骨这般古怪性格说与南山之后,南山和清光,这一人一猫,心中皆恍然大悟。
原来白云骨近来脾气如此暴躁,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因。
清光七拐八绕的翻了一串白眼后,心中连骂晦气。
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对,说起来,白云骨这人也只是与他们相处了三个多月而已,也不能算知。
反正…晦气。
谁能想到,在百越煎熬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逃过一个暴力分子司卓,转头却又碰上一个更加过分的喜怒无常白云骨?
他恨不能立刻恢复修为,带南山远走高飞,让这群疯狂的女人去祸害旁人。
可南山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即便后来的于楚然都忍不住建议他道:“先生虽是代表了百越来与君上和亲的,但楚然还是要劝先生一句,在君上情绪失控时尽量离得远些,若察觉不对,立刻寻得理由离开,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南山却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她不会离开她,她若真的不好,我也不想离开她。”
于楚然又叹一声:“先生果真待君上情深义重,那楚然只能劝先生,倘若无法离开,那不论君上说什么、做什么,都千万不要顶撞她,事事都尽可能的遂君上的意,如此才是保命之道啊。”
姑娘的好意,南山能感受到,但他还是无法认同:“喜欢不是因为顺从,也不是必须顺从,如果她做了错事,我却因为恐惧而顺从,这终究会害了她,也违背了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本心,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于楚然面露不忍,可看着南山这般坚定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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