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后,也就是七月二十五,这天中午燕客从诏狱里传出消息,说杨涟、左光斗和魏大中三人已经在昨晚遇害了。动手杀害他们的凶手是牢头叶文仲,帮凶则是颜紫和郭二,只有刘则是个老实人,不仅没有当帮凶,还总是和燕客一起照顾六人。

朱友建听到这个消息,直恨不能咬碎了钢牙,将这些魑魅魍魉给全砍了。原本他在心底还想着要留魏忠贤一条命,让他给自己办事,毕竟这个太监的能力还是有的,杀了有些可惜,用他来制衡东林党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他从诏狱出来后,就完全熄了这样一个想法,等得到杨涟三人的死讯和死法之后,他更是怒不可遏,在心中已经对许显纯以及叶文仲等人下定了必杀之心。

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朱友建还是决定将左光斗的死讯告知史可法,毕竟就算自己再怎么隐瞒,终究还是要跟他说的。

当史可法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愣了愣神,然后眼眶一红,摇着头流着泪轻叹:“吾师肝胆,皆铁石所铸也!”接着,朝朱友建拜了一拜:“殿下,我想去为恩师收尸,然后送他回乡安葬。”

朱友建知道这也是为人学生之常情,但此刻要做却是困难重重。即便人死了,但魏忠贤对他们的迫害依旧仍未停止。直到现在,他们的死讯还没有传出来,若非燕客给自己送信,自己恐怕也还不知道呢。

他对史可法说道:“宪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我们必须要忍住,魏忠贤必定还有什么后招没有出。尊师和杨大人、魏大人的尸首到现在都没有送出,就连死讯都没有向外通传,这说明其中必定还有什么阴谋,我们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先等诏狱里的消息。”

史可法稍一思索,立刻明白了朱友建的意思:“殿下,学生知道了,这几日我一定不会冲动,就呆在这里等候殿下的消息。”朱友建点点头:“嗯,你明白就好。宪之,你放心,一旦有了消息,本王一定尽快取回尊师他们的遗骸,安排他们回乡下葬。”

就在朱友建继续悄悄打探消息的同时,魏忠贤也注意到了他。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是魏忠贤的“五彪”之一,专门负责探听监视各种人和事务。朱友建之前在京师西郊的种种,因为行事隐蔽,加上当时的魏忠贤无暇他顾,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因而倒让他安心种了几个月的田。

但最近这一个月多来,先是天启帝许了他三百人的亲卫队,接着他又数次有意无意的的出现在诏狱附近,经过田尔耕报告给魏忠贤之后,魏忠贤不得不重视起来。

如今他与东林党的斗争已经是胜券在握,他绝不允许这时候出现任何意外,让东林党人可以翻盘。但朱友建的这一插入,令他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天启帝这人十分重视感情,尤其是夫妻、兄弟之间的情谊。更何况朱友建是天启帝仅剩的唯一的亲兄弟,从他即位起就对朱友建恩宠不断,魏忠贤就算是想要下手,也有些投鼠忌器。

他召集了手底下的心腹,一起商谈这件事。心腹崔应元先开口:“厂公,不如再编织一些罪名,就用张国纪的名义,说他打算‘谋立信王’,把信王告到陛下那里,到时候再联络朝中群臣,一起谏言请求处置他。”

话音刚落,旁边的王体乾摇着头反驳:“不好不好,须知今上虽然在许多事情上都听厂公的,唯独却在有关至亲的事情上不是糊涂人,陛下最重与皇后的夫妻之情和信王的兄弟之谊,我们刚刚将罪名嫁祸给国丈太康伯,如今再把信王也给拉进去,只怕反而会弄巧成拙,引起陛下怀疑,难保不会给我们造成杀身之祸。”

魏忠贤原本还觉得崔应元的主意不错,可听王体乾这么一说,顿时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就熄了这样的想法:“谋害信王之事,休要再提,尔等可还有其它好的主意?”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能陷害信王,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可能会出现的反扑局面?

这时候太常卿倪文焕发言了:“厂公,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魏忠贤这会儿已经急的火烧眉毛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顾虑?“讲、讲,快些说来听听。”

倪文焕又想了想,才开口:“厂公,既然不能嫁祸,那把信王调离总是可以的吧?只要他不在京中,那不就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吗?”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对呀!”

可崔呈秀却道:“但信王如今才十五,还不到离京就国的年龄,我们又该用什么办法把他弄出去?”

“这倒不难。”倪文焕微微一笑:“就是看厂公愿不愿意这么做了。”

“哦?此话怎讲?”魏忠贤也来了兴致。

“厂公,还记得前几日济南府送来的奏折吗?飞蝗蔽天,秋禾荡尽。”

魏忠贤点点头:“不错,咱家看过了,今年济南府那边看来要颗粒无收了,还要咱家想办法去赈灾。”

倪文焕笑道:“办法就在这里,既然厂公打算赈灾,何不向今上上书,请派信王前往?一来可以向百姓表明厂公爱民之心,二来又可以向信王示好,三呢,最重要的就是刚好可以把信王调离出京。一举三得,而且还可以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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