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黄得功就跟着曹化淳走了进来,只见他躬身拜道:“属下参见殿下!”朱友建摆了摆手:“虎山不必多礼,现在我这里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你马上去办。”黄得功拱手:“但请殿下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好!虎山,你即刻带上咱们的三百亲卫,出北门,走堰头镇,再经章丘一路向东,前去接应登莱袁军门送来的粮食,务必小心谨慎,万不可有失!”跟着朱友建就将自己的担忧完整的告诉了黄得功。

看着朱友建说的一脸严肃,黄得功自然是不敢大意,当即正色答道:“属下谨遵殿下之命,必定安全的将粮食带回!还请殿下放心!”言毕,黄得功就快步出门,点兵而去。

等黄得功带兵离去,朱友建才稍稍安心。因为自己去登州见袁可立之事,必定是瞒不住的,李夔龙和吕纯如等人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至于自己是去干什么的,即使他们此刻还不知道,但自己回来已经一天了,对于借到二十万石粮食的事情,也没有再加隐瞒,想必这些人几个时辰内必定就能知悉。

知道后他们会如何去做?很简单,为了保住既得利益,即使他们这些当官的不去下手,但只要他们把这个消息“不经意”间透漏出去,那些富户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二十万石粮食运进来。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掏空这些灾民,将灾民手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房产、田地、金银细软搞到自己的手中,甚至使灾民卖儿卖女卖自己为奴为婢,这样他们的利益才可以最大化。在这个方面,封建地主和资本家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行动。

而朱友建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将这二十万石粮食安全的运进济南府,给灾民们以希望,也给自己争取时间。不然,即使自己想用刘莱臣的办法,去合魏忠贤合作,那也来不及了,毕竟在既得利益面前,没有人会去同意另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虚无缥缈的承诺。

朱友建又将方正化招来,命他密切监视李、吕等人的行踪,一旦发现异常,要立刻回来禀告。跟着又命曹化淳派人暗中搜集德王府的大小罪证,不论是侵占田地、强抢民女,还是纵奴为凶、草菅人命,全部都要查到真凭实据。

安排好了这一切,朱友建在屋中来回踱步,仔细思索着。他知道,仅凭着这些,是根本不足以扳倒德王的,因为大明的所有藩王,几乎都做过这些事情,自己如果想要依靠这些罪证来对付德王,即使成了,也会使自己成为其它藩王的眼中钉,早晚会遭到他们的一致打击和报复,即使是拉上魏忠贤做挡箭牌恐怕也不行。

因此要想成事,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不说把自己撇清,至少也要让自己显得是无辜的,让魏忠贤的阉党来做这一切,这样别的藩王就恨不到自己的头上了。

可自己又该如何去做,才能达成目的呢?恐怕只依靠德王府的财物,未必能够打动魏忠贤,毕竟这老阉贼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主儿,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在没有足够的利益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可能替自己背这个锅的,甚至他还会想办法把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的。

思来想去,一直到华灯初上朱友建也没有想出一个足够好的办法去解决。草草的用过晚饭,在孙娜恩的建议下,他又将刘莱臣喊来,向他问计。刘莱臣听完朱友建的疑虑,微微一笑:“殿下,此事易耳,只是看殿下愿不愿意下这份狠心了。”

“先生,计将安出?”

“殿下可知德王这一枝是我朝哪位皇帝册封的?”刘莱臣却没有直接回答朱友建的话,而是先问了问题。朱友建略略一思索,回道:“上次听先生说过,德王乃是成化二年受封,想来应当是宪宗皇帝的子嗣了。”哪料刘莱臣却摇了摇头:“殿下这可说错了,德王确实跟宪宗皇帝有亲,却不是他的子嗣,而是他的兄弟,乃是英宗皇帝之子。”

“原来是这样。”朱友建点了点头,“不知先生想说什么?”

刘莱臣笑了笑:“这其中自然有些较为隐蔽的宫闱之事,殿下可能不太清楚,在下也是偶然间听人说起。德王的母妃姓万,在英宗天顺元年受封宸妃,非常得宠,先后为英宗生下德王、吉王、忻王和广德公主,还有一个两岁便夭折了的皇子。虽说当时的钱皇后深得英宗敬重,但万宸妃却不遑多让。景泰皇帝即位后,便废了宪宗皇帝的太子之位,等英宗皇帝复位后,万宸妃便想让英宗立德王为太子,英宗也摇摆不定,宪宗虽说并非钱皇后所出,可长幼有序,钱皇后还是谏言,请立宪宗。因而德王最终也未能窥得大宝。”

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朱友建虽然对“土木堡之变”和“夺门之变”有所了解,但对这后宫的秘辛却所知不多,现在听到刘莱臣这么一说,已经有点明白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只听刘莱臣继续道:“德王虽然未能被立为太子,却也颇得英宗喜爱,宪宗也与这个兄弟要好。成化二年就藩时,宪宗也是颇多赏赐。但殿下您可以想象,当一个人离皇位如此之近时,如何能够不动心?因而德王虽未在英宗、宪宗面前流露出这个意思,却有了这个这个想法。他就藩济南后,曾私造龙袍御辇,在王府穿戴乘坐。宪宗知道后,只是申斥一番便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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