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曹化淳拿着一迭纸张走了进来,唤道:“殿下!”朱友建抬头:“哦,是曹伴伴啊,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曹化淳走到近前,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道:“殿下命奴婢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奴婢怕殿下着急,先行将已经核实的事情呈送给殿下过目。”
朱友建点了点头,“哦?竟有这么快?”顺手接过了纸张,细细地看了起来。曹化淳跟着答道:“其实也不光是奴婢一个人做的,这些日子,田小姐也一直在查证,不仅找了许多罪责,而且还找到有很多人证和物证,件件都属实。”
朱友建一边看一边答道:“娜恩真是有心了,曹伴伴,你去替我告诉她,这件事办的很好,我要好好谢谢她。”曹化淳赶忙应了一声,看到朱友建挥手,便告退出去。
这些纸上写的全是近些年来德王府的作为,基本上都是一些王府之人倚仗着王府的势力为非作歹,鱼肉乡里的事情。朱友建越看越是气愤,尤其是看到德王朱常洁为了侵占城西太平庄一带的大批良田,不惜亲自赤膊上阵,威逼利诱,更是将一户七口之家全部活活打死时,他立时忍不住了。
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桌上,看向刘莱臣,大声道:“先生,方才所议之事,就这么定了,还请先生定下万全计策,本王必定全力配合!”说着,将手中的材料递给了刘莱臣。
刘莱臣微微浏览之后,摇了摇头道:“殿下,以后还是少看这些的好,这些也只能算是冰山一角。说起来其实不光是德王,我朝的大多数藩王其实都差不多,不然仅靠俸银和赏赐,他们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财富和田地。殿下看这些,也只能是自己和自己生气。”
朱友建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我都明白,只是没想到这些藩王竟已腐朽到了如此程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问道:“不知先生打算如何去做?德王最后又可能会被如何处置?”
“殿下,若是想赐死一个亲王,仅靠方才所查到的事情,确实十分困难,而且我朝也没有这样的先例。齐王、汉王等也是因为谋逆的大罪,才被削去王爵,夺了封国,不过却也并未赐死。而如今德王的所作所为,仅靠这些罪证,正如殿下所担忧,很难被治罪。即使我们一力坚持,定了德王的罪责,只怕殿下最后也会成为众多藩王的眼中钉,会使他们人人自危,将矛头对准殿下。所以在下想,我们可以循隆庆朝时张江陵废辽王旧事,来将德王治罪。”
刘莱臣所说的废辽王旧事,朱友建一无所知,等他给自己讲过后,朱友建才算大致有了了解。
辽王乃是太祖皇帝朱元璋所敕封,洪武二十五年,太祖封第十五子朱植为辽王,二十六年就藩辽东都司广宁卫。后在靖难一役中,朱植随成祖起兵,从龙有功,建文四年十一月移国湖广荆州府。
之后辽王一系就一直在荆州生活。到了隆庆朝时,辽王已历六世,传至愍王朱宪节。这位辽王可谓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罪状真可谓罄竹难书,惹得天怒人怨。但话说回来,他却没有谋逆,因而想要搞死这位,还是比较有难度的。
但事情也碰巧了,湖广巡查御史参了辽王一本,隆庆皇帝就派了使臣来荆州调查情况,按道理说这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大家都是太祖的子孙,只要辽王你稍微收敛一点,多着再认个错,估计皇帝也最多斥责一番就了事了。
可朱宪节却不这么想,使臣还没到,他就着急了。可能辽王整天只知道玩乐,书读的估计也少,根本没猜到皇帝的意思。
不过朱宪节也知道害怕啊,万一皇帝要真的废了自己怎么办?思来想去,他突然灵机一动,就带人举着白旗出了王府大门说要伸冤,结果没想到以讹传讹,被传成辽王反了!
这前来的使臣也是个怕死的主儿,这边才到地方,屁股还没挨着椅子,一听辽王造反了,那哪里还敢停留?立马就启程返回京城去向皇帝报告。而恰好这内阁大臣张居正家也是荆州的,自然对于这位无恶不作的辽王没什么好感,但也一直苦于拿人家没办法。这回机会来了,哪里可能无动于衷?跟着使臣就参了辽王一本,后来还罗列了辽王的十大罪状。
而大明当时的皇帝是穆宗,也就是隆庆皇帝朱载垕,也是一位比较有作为的皇帝。看到自己的这位王叔是如此作恶多端的人,还阴谋造反,自然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就将他罪降庶人,发高墙,连同他的世子以及已经封郡王的儿子们一起废为庶人,除国。
而有了这样一个先例,刘莱臣给朱友建出的计策就是你德王为非作歹、鱼肉乡里我确实不好拿你怎么办。但当年第一代德王你自做龙袍御辇,还在王府里穿戴乘坐,这总是事实吧。就算你没有造反,但凭着这些,治你一个“僭越”之罪是跑不掉的。就算你现在已经将那些对象销毁了,我抄家时再给你放进去一些也不是不行,反正搞你是搞定了!
听了这个办法,朱友建觉得大妙。虽然最后将德王治罪的结果也只会是废庶人、发高墙、除国,并不会杀头。但也足够了,这也不会使得其它的藩王过于害怕,要是真的杀了德王,恐怕引起的就会是滔天巨浪了。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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