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成和所部骑兵呢?”刘之幹一路过来未见刘可成这个亲将头目,不觉是大为不满。

抱怨一句之后,刘之幹对刘泽润这个叔父先行礼,然后便是道:“刘可成这厮哪钻沙子去了?昨天姚总兵不是说了,辰时之前诸部聚集,然后一并沿官道向东进军,今天最少要行军三十里以上?”

刘泽润瞟了这侄儿一眼,说道:“昨夜在城外军营遇袭之事,看来你不知道了?”

“遇袭?”刘之幹吃了一惊,说道:“是有土匪袭营还是当地百姓造反,居然敢偷袭我大军的军营,这些人不要命了。”

其脸上杀气盈盈,怒道:“大战在即,敢袭我营者,应该不分良莠皆斩之,地方不论村子集镇,一律焚之!”

刘泽润无奈道:“你鬼叫个甚?昨晚是小王集的一千多驻军被人摸了营,好象是正经的骑兵,半夜火起被他们冲进集子,扔火把,砍杀跑出来的军将,闹腾了一个多时辰,刘可成率骑兵赶过去之后,人家早就跑的没影了。”

“这样说来,多半是云梯关过来的兵马了?”刘之幹一脸见了鬼样的神情,大叫道:“他们竟敢过来摸咱们的营,他们竟敢,他们敢胆?”

“他们有何不敢的。”刘泽润一脸白润,象个书生胜过将领,其实他原本就是生员,刘泽清原本也是读书人,刘家原本贫寒,后来兄弟几个读书都未成,干脆便都从军在军中谋发展,刘泽清也是熬了多年,才在登莱之乱中出头。

若不是登莱内乱,大明在山东半岛投入的海量资源打了水漂,刘泽清也多半是没有机会出头。

此时刘泽润也是方寸大乱,只道:“咱们过去是要他们的命,人家岂能不跑过来拼命?”

“那刘可成是率部追赶了?”

“是的。”姚可昌身为这万多大军的统帅,也是有总兵官身份,当下过来颇为无奈的道:“泽润叔说不能叫人家摸了营就不理会,是以派刘可成追击去了。”

刘之幹点了点头,赞同道:“确是此理,若是不追杀撵开,咱们还得行军三日,不是天天得叫人家夜袭摸营。”

姚可昌滞了滞,他好歹是打了十来年仗的宿将,昨晚摸营的不过几十骑,冲到镇中烧杀一阵,看似动静很大,损失不小,其实死在刀下的将士不到二十人,后来倒是彼此冲撞和被烧死了好几十,半夜又跑散了几百人,丢弃甲仗兵器光身子跑的就是不少。

天明之后刘可成姚可昌等人赶到之后,倒是在路边和田野里看到遍地的光屁股的逃兵,哭笑不得之余还抓了十来人,按在路边按逃兵罪名砍了十来颗脑袋。

这样算是把这一部份兵马又聚拢好了,但各人忙了半夜,到天亮了刘之幹这个大帅的内侄兼中军官,亲军副将才从县城跑出来,一来便指手画脚,倒是叫姚文昌和阮应兆几个宿将大为无语。

刘泽润和刘之幹都算是不知兵的人,但他们是大帅亲族,既然他们意见相同,姚文昌自忖却是没有道理与这二人争执,当下便是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便沿着官道走,且看刘可成能不能把敌人追杀干净。”

众人无话,将领们从总兵副将到参将,游击,千总,把总,队官,一路路将军令传下去,塘马沿着道路来回跑,然后大旗展布,一切规矩倒是似模似样。

乱了两刻钟功夫,前队塘马已经走了好几里地了,大股军队才慢慢动作起来,到半个时辰后,后队才慢慢在后方蠕动着,跟随前队,队形摆开,沿着大道向东行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