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衙役又哆哆嗦嗦的从怀中取出些银两来,凑在一处,双手捧了,依旧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说道:“二位爷爷,此乃我兄弟三人的心意,请爷爷收下。”韩霜眉虽不解他们为何如此,但仍心存芥蒂,防备不解,故而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正当中那为首的差役便抬头回答道:“回二位爷爷话,我兄弟三人昨日受那常达捕头的指使,一时脑热,屈打了二位爷爷,实属罪该万死。这些银两虽不多,乃是我兄弟三人凑出的一份歉礼。虽然不多,但多少也是个心意。我们兄弟帮二位爷凑足一百两银子,给被打伤的这位爷爷买药治伤,请二位笑纳。”

说罢又垂下头去,十分谦恭,似乎极怕触怒了他二人,更宛如王韩二人才是官差一般。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见韩霜眉并不收下这份歉礼,三人又转向欲将其交予王戏才。王戏才心中大喜,本欲收下,可不想却被韩霜眉一把拦住。

韩霜眉攥住王戏才的手腕,凑到他耳边说道:“才哥且慢。他三人究竟是和目的尚且不知,若是轻易收下恐怕有诈。再者说来,你我既取回了盘缠,又能自力更生,便可自己买药,又何须他人施舍?”王戏才闻听此言,虽觉有些道理,但是一来被他们白打一顿,心里甚是不平衡。而来平日里他们省吃俭用,万般辛苦才攒下这许多银两。如今有人捧着钱放在他眼前,若是不取,岂不是暴殄天物?

王戏才虽然收回了取钱的手,可两眼还依依不舍的被那银子钩住,幸好韩霜眉看不见,否则又将说教于他。

不远处的沈墨鱼见了,不禁摇头,心想道:“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本该是他二人所得,如此放弃,甚是可惜。”可站在她身旁的白星泪却频频点头赞赏,心里又是另一番内容:“子曰: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韩霜眉虽然双目失明,又是个卑贱的戏子,但其高尚之品格,却是常人所难及。”

且说那三人见王韩二人不肯收下,急地满头冒汗,连连叩头。韩霜眉转身喊道:“三位官爷休要再叩拜,我们是民,你们是官,岂有官拜民之理?”小差役闻言便说道:“爷爷此言差矣,我们老爷常说,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顶天的官儿,那都是老百姓捧上去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故而民大于天,我们拜天,又有何不妥?”

三人又欲叩拜,却被那韩霜眉拦住:“何人指使你们如此?是你们府尹大人,还是那捕头常达?”

三人相视一眼,齐声说道:“不曾有人指使,皆是我等良心发现,心甘情愿来找二位赔罪?”

白星泪闻听此言险些笑出声来,身旁沈墨鱼也被她带笑起来,忙问道:“他三人倒也真诚,你却为何发笑?”白星泪遂答道:“指望他们三个平日了做惯了大爷的家伙良心发现,那岂不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依我看多半是那府尹老爷命他们如此,你没看他们一个个慌张的模样么?”沈墨鱼闻言,含笑点头。

果不其然,韩霜眉自然也不相信他们的说辞,故意说道:“如果是如此的话,请恕我二人不能收下这歉礼。”三人闻言,惊慌失措,捧着那银子的手也颤抖起来,不顾阻拦,又连连叩起头来,恨不得将印堂磕破,方才作罢。王戏才不忍见此一幕,又阻拦不得,只得去劝韩霜眉道:“我的好兄弟,他三人一直叩头,实在不成体统,你我又有何办法?不如权且收下这银子,日后再作计较。”

“要我二人收下这银子,倒也不难。”韩霜眉轻叹一口气,拍了拍王戏才的手背,便转身对那三人言道。他并非有意刁难三人,只是想知道他们的来此的真正目的,“请三位官爷讲明,究竟是受何人指派来此谢罪,若是执意不说我等宁死也不收下这银子。”

三名衙役闻听此言,见韩霜眉心如寒铁,难以撼动,非说出这指使人不可。相视一眼,思忖半天,商量了好一阵在,才各叹一口气,万般无奈,只得将事实说出:“回二位爷爷的话,我等的确是受了府尹老爷的命,前来向二位请罪。这赔罪钱也是他命我们给的。倘若此事出了差错,回了府衙少说三十大板!我们天不亮就在城中寻找二位爷爷的踪迹。我们自作自受,心服口服。肯请二位爷爷将此银两收下,否则,否则我们回去不好交代。”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白星泪更是托着香腮点头说道:“说来也怪。如此看来,那单徵大人也是个明辨是非的清官,为何手底下的人,一个个平日里都如此嚣张跋扈?”

沈墨鱼推测道:“兴许这些衙役也并非有意为之,只是受那常达胁迫,身不由己。”

且观那韩霜眉与王戏才,闻听此言,心中已然明了,又接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细细说来。”

为首的官差便将昨夜常达离开后的事娓娓道来:“不瞒二位老爷。昨日有人来府衙说是庆元街上有人闹事,大人遂遣常捕头领着我等来庆元街查看。正撞见那一群百姓围观二位爷爷的表演,常捕头只道是桩大买卖,便心声敲诈之意。常捕头本是个地痞无赖,只是仗着蔡家的势力成了单大人的亲戚,故而做了捕头。平日里他鱼肉乡里惯了,大家都躲着他让着他,谁知正撞见了二位外地来的爷爷,又见爷爷们钱财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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