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魏悯在书房看书觉得有些口渴,一提手边的茶壶,里面空空如也。
她见阿阮在耳房洗澡,索性也没叫他,就自己提着茶壶进了灶房。
二九正背对着门坐在矮墩上煎药,热气顶着砂锅盖,发出咕噜噜的响音,浓重的药味随着热气飘出,充斥着整个灶房,熏的二九忍不住伸手捂住口鼻。
他听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阿阮洗完澡了过来喝药,头都没回,声音瓮声瓮气的说道:“主君您再等一下,药马上就好了。”
魏悯闻言脚步一顿,不由皱起眉头,不是二九生病么,这怎么变成阿阮要吃药了?
魏悯将茶壶往灶台上一放,直接问道:“你主君哪里不舒服需要吃药?”
二九没想到来的人不是阿阮,而是魏悯!顿时吓的一个哆嗦,急忙低下头,紧紧的闭上了嘴。
魏悯站在二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微微发沉,“主君下午去药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晚饭前明明问过阿阮这事的,他那时是跟她摇头“说”没有。
阿阮很少在身体的事情上瞒着自己,魏悯顿时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再想想他下午回来时惨白的脸,不由眯起了眼睛。
阿阮真是长本事了,竟敢在这种大事上跟她说谎!
魏悯垂眸看着低头不语的二九,说道:“跟我说实话,你这给阿阮煎的什么药?”
二九脸埋在腿上,咬着嘴唇想怎么办,傍晚时主君还跟他叮嘱过不许把这事告诉大人,谁成想,这药还没喝呢,就被大人先发现了……
二九被魏悯看的头皮发麻,手指头抠着鞋面小声说道:“是、是补身体的药。”
二九优点很多,其中有一条魏悯最欣赏,就是他从来不对主子撒谎,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阿阮,他要么不说,要么老实交代,但从来不会去故意编个谎。
正是因为这点,魏悯也没凶他,而是撩起衣摆半蹲下来,跟他视线持平,问道:“主君好好的,为什么要补身体?”
二九脸皱巴成一团,手揪着衣摆,都快被逼哭了,“我、我……”
魏悯见二九态度犹豫,声音不由微微发沉,说道:“药怎么能乱吃?
阿阮和我是夫妻,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身体不舒服这么大的事情,他瞒着我,我待会儿回房会跟他好好说这事。
但你要是瞒着我,那就是对主子不忠,难道二九你想看着我和你主君之间,因为这件事产生间隙?”
二九头顿时摇成拨浪鼓,红着眼眶挣扎道:“二九自然希望您和主君永远都好好的……但、但这事主君不许我说。”
魏悯沉默的看着二九。
二九咬了咬牙,放弃抵抗,抠着鞋面将下午去药铺的事情跟魏悯说了一遍,说完声音都染上了哭腔,“主君是喜欢孩子,也想自己能生一个。
他背着您吃药是想把自己的身体先养好,等您什么时候想要孩子了,不会因为他生不了而难受……主君没有怪您,从他听完大夫的话,回来还给您带份豆脑就知道了……”
二九怕魏悯怪阿阮隐瞒,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他主君的好,生怕两人因为这事心里起了疙瘩。
其实这话不用二九说,魏悯也能猜到阿阮是怎么想的。
当初她刚得知阿阮身子不好,这两年不能怀孕的时候,之所以选择不把这话说给他听,就是怕他知道后会多想。
谁知道,在两年之后,他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这话。
魏悯不怪阿阮,她甚至有些自责,其实这事她应该提前找个合适的机会说给他听的。
大夫说的是难怀孕,这话估计听在阿阮耳朵里就是不能怀孕了。
魏悯难以想象,阿阮在得知自己不能怀孕,又知道自己妻主不让他怀孕时的心情……
阿阮回来没跟她闹,还带了她喜欢的豆脑,这就是独属于他的温柔贤惠,温柔贤惠到哪怕跟她生气,还记着回来时给她带份爱吃的豆脑。
可阿阮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喜欢把事憋在心里,而不是主动来问她。
以前在黎青的事情上是这样,之后她考中状元时也是如此,还有后来的杨沁悦。
阿阮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不是主动去问,去问魏悯她是不是记得黎青曾经给她送过伞,问她考中状元后是不是就要娶皇子,问她什么时候把杨沁悦送走……
这些事阿阮都是在意的,不然他不会在鹿鸣宴时盯着黎青看,不然他也不会在魏悯入宫时站在门口眼神复杂,也不会在她回来时哭成泪人。
那时候他可能以为他的妻主要打马御街成为驸马了,可即使如此,阿阮还是做好了饭等她回来。
魏悯的阿阮,对她温柔的很,也傻的很,更是小心谨慎的很。
二九见自己说完话后,魏悯沉默不语,心里忐忑极了。
魏悯垂眸,看着地上咕噜噜响个不停的砂锅,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二九,二九顿时挺直腰板屏住呼吸。
魏悯下巴指着砂锅,提醒他,“赶紧把火灭了,药再煮水就没了。”说完想起什么,又道:“怪不得阿阮不让你自己做饭,他怕一不注意,你就能把锅烧个洞。”
二九一听魏悯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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