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再一次升起,华都上空一片晴朗。

祁玄集结兵马准备出发的时候,忽然听到城内礼乐之声传来。

众人跟着声音回头去看,就见华阳公主的车驾缓缓而来。

祁玄催马上前,车内的华阳公主也在内侍的护送下款款而出,怀方跟在她的身旁,手中端着一只金盘,上面放着两杯酒。

华阳公主让人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祁玄,两人遥遥的相对饮尽杯中酒,祁玄这才再次带着兵马正式启程。

走出去二十多里路,陆宇终于催马来到祁玄身旁,问他,“刚才你离着最近,你看清楚华阳公主长什么模样了没有?”

祁玄顺着他这话回想了片刻,当时华阳公主一身华丽礼服,却也带了一顶同样华丽的帷帽,她虽然不再隔着屏风和他见面了,但在这样的装束下,也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

便摇了摇头。

陆宇见状,知道没戏,便也随口感慨了一声,“这华阳公主实在太神秘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祁玄却不以为意,“你连定康那皇帝都看过了,华阳公主再神秘,也终归是皇帝的女儿,看皇帝长什么样子,猜也能猜出来她能长什么模样了。”

“你这话……”陆宇哭笑不得,“倒也算有几分道理。”

祁玄又加快了马速,“快赶路吧,可别等我们过去了,方伯期那厮也把边镇丢给柔然人了。”

此时在数里之外的桐城,天正下着

雨。

一间看上去规规整整的宅子内,有人躺在堂屋窗边的一张摇椅上,手边放了一盏茶,正闭着眼睛听外面的雨声。

侍从站在门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趁着现在进去,最后还是咬了牙,小心的贴着边儿溜进去。

“伯爷。”

突然的这么一声,摇椅上的人猛地睁开眼,身子却并没有动,“说。”

“有……有客人来访。”

“我不是说过,我听雨的时候,任何人也不准来打扰?”

方伯期撑着身子坐起来,端起一旁的茶碗,先吹了吹,然后才喝了一口,“我说的话,你们当耳边风?”

“不不不……”侍从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伯爷恕罪,小的不敢——”

“来的什么人?”方伯期不耐烦的问。

“像个胡人。”见他不再追究,侍从终于松了一口气。

“胡人?”方伯期终于从摇椅上起了身,“人在哪儿?”

“就在门外,他说伯爷要是不发话,他就不进来打扰。”

对于这一点,侍从也觉得奇怪,通常别人上门,怎么说也会进到前厅去等,像今天来的那位直愣愣杵在门口的,实在是独一份儿。

方伯期想了想,一招手,侍从会意,立刻出去叫人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胡子的外邦人被领了进来。

他进去的时候,堂屋外面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迅速闪身到一边,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因为有雨声的干扰,堂屋里的对话,屋外的女子听着不

甚分明,她又悄悄贴近了一些,这才稍微听清楚一点儿里面的对话:

“……合作,伯爷不亏。”

堂屋的对话和着雨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过了小半晌,那外邦人语气不善的提出告辞。

随即就听到脚步声响起,外邦人连伞也不打,直接冒雨走了。

在外面偷听的女子看着外邦人的背影,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她抬脚像是要进去质问里面的人,可最终还是犹豫着收回了脚,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这个时候,元昭宁正在公主府里,看最新收到的密信。

密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描述了铁伐的行军动向,但其中有一条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夜,王婿独身离帐,未归。

她将密信递给怀方,“去查。”

之后的这段时间,元昭宁将一部分兵力部署在华阳与长安、定康接壤的地方,一面又派探子继续刺探。

这一天,怀方带了新的密信,还有查到的结果,前来复命。

“金盔王的女婿混进桐城以后,经常出入方伯期的府邸,他最近一次进府以后,足足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元昭宁听到这儿,冷笑一声。

铁伐还是和以前一样,想攻城就先找几个身居高位的收买。

“把这封信送去前线,让祁玄知道。”她吩咐一声。

祁玄收到信的时候,刚刚翻过一座山,抵达芦城。

芦城如今也在段云归的掌控之中,他不能轻易带人进城,就只好就近休整在城

外的一片山谷里。

姚熊不放心,又领了一队人在外围巡视。

陆宇见祁玄一直看着手里巴掌大的一张字条,时而皱眉,时而发呆,不由得过去问道,“什么事儿啊?”

祁玄这才回过神来,他顺手把字条递给了陆宇,“铁伐让他女婿去收买方伯期了。”

陆宇一听,一脸的不敢相信,“他没疯吧?”

“方伯期再浑,和铁伐那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更何况他爹方老将军就是因为城里当官的被收买了,放了一堆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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