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忠犬他爱我如命(64)

观梦的祁鸾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星河胸口,尽管月色熹微,尽管衣裳掩映,他还是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与白少辛拿出的,一模一样的凤归巢。

以星河的性子,在与祁鸾有关的事情上,他从不会假手于人。定是自己亲自去了西岳,孤身进入迷瘴与毒蛇俱在的深山中,为祁鸾摘了这花来。

可已有人先他一步将礼物送出了手,他心心念念的爱人,也在别人身下放肆吟哦、辗转承欢,倒显得这样费心费力的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星河在梦中哭,祁鸾却在梦外哭。

他也不知道过去的事哭了有什么用,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星河在树下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房中人关了窗子、熄了烛火,他才挪动僵硬的步伐,披着寒霜往外走。

他的爱人,已经不属于他了。

可何时拥有过呢?不过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那株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凤归巢,被他随手喂给了枣红马。

他没有再道贺,没有再停留,甚至没有与祁鸾见上一面、说说话,就匆匆离开了北方。

祁鸾收回灵力的时候,星河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祁鸾连面上的泪都来不及擦,脑子是迟钝的,吐字却是清晰的:“你知道我把白少辛放走了,是不是?”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两个苦命人的抱头痛哭,而是星河紧随而至的滔天怒火:“谁让你看我梦境的,滚!”

他没有半点留情,直接将祁鸾甩下了床,又仍嫌不够,将他提起扔到门外,嘭地一下关上了大门。

祁鸾被户外的寒风一激,思绪才重新回到脑海,他顾不得自己连衣服都没穿,就疯狂地拍起星河的门来。

“我错了,星河,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跟他有半点牵扯了,你开门啊,好不好?”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把上辈子欠星河的眼泪一并流个干净。

他是自私,是无耻,明明知道白少辛针对星河,还要为了维系那脆弱的恋情将星河赶走,让他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待在遥远的边关,受风霜磋磨。

白少辛登基,星河对他耗尽期待,要走,他也腆着脸耗着情面留星河下来,让他继续在这人间待上几年。

他从来都只顾自己,将自身喜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次次忽视星河的感受。

可谁又天生欠谁呢?

星河若是不爱他了,大可拔足就走,不必停留。

是他明知星河喜欢自己,还要将这情爱化作缰绳束缚着星河的脖子,让他听自己使唤,让他挣不开这乱局。

是他祁鸾自作自受,识人不清,害了自身性命不说,还要星河千里迢迢赶回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若非福大命大,星河和他都只能变成九天之下的碎渣渣,哪还有重逢之时,复仇之机?

祁鸾在门外又哭又闹,装昏装傻,星河都没有开门,仿佛这房子是他那颗封闭的、不再欢迎祁鸾入驻的心。

怕自己真的哭着哭着昏过去,祁鸾没有再一味胡闹,而是捂着许久没进食的肚子,开始找有人烟的地方。

绕过那间大到没边的房子,后方没有院落,倒是在白雾之后出现了一片澄澈清明的湖。

湖边长了一棵通天的参差巨木,底下落满碎花。

果不其然,又是琼花。

祁鸾随手抓了一把,见无淤泥沾染,便胡乱塞进了嘴里,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

但还是饿。

那片湖水给他造成的诱惑还是很大的,能解渴,仿佛也能止饿。

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鱼。

祁鸾打着这个主意,开始迈步往里走。

他已很久没有下过水,平时多以青鸾形态示人,变成鲛时也不过泡泡尾巴。当上神时自有人上赶着给他进奉美食,无需他亲自动手。

现下身边无人,也只能自力更生了。

湖水渐渐淹没他的身躯,很快便越过头顶。

就在他渐渐适应水下环境,缓缓变换出真身时,肩上突兀地出现一股大力,将他带出碧湖,扔到了岸上。

耳边传来星河气急败坏的声音:“要寻死就滚远点,别弄脏我的湖。”

他骂完才发现,祁鸾耳边显出了鱼鳍,双腿也长出了鳞片。

正所谓关心则乱,他满心以为祁鸾被骂惨了想寻死,却忘了他本就是两重身,在水中根本淹不死。

星河一出现,祁鸾也不闹了,慌忙抱住他的大腿,以防他逃跑。

星河:“放手。”

祁鸾赶紧摇头。

星河:“再不放手我要打人了。”

继续摇,把脑袋晃成了一只拨浪鼓。

祁鸾:“你打我吧,骂我吧,要关小黑屋就关小黑屋,想艹就艹,只要你能解气,怎样都可以。”

星河冷笑:“你当我是什么,变态吗?”

祁鸾没管他话里的嘲讽,自说自话:“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星河从鼻腔里发出“嗤”地一声,摆明了不信任。

祁鸾:“你送我鳞片,意指我就是你的逆鳞,触之即死。我第一次对人产生情愫,根本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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