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吱声,听见柳玉烟嘀咕冷,就把烟头丢到脚底下碾灭,脱下风衣,把她包起来,这才对靳柯说:“不满意,你这会儿就不能站在我面前了——但这不代表什么,我的态度不会变的。”

说到后半句时,靳柯垂下眼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像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我控制不住地心烦意乱,就让他赶紧下地牢把那几个人弄死,老是这么吵着炸耳朵。

他柔顺地说好,我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他还站在原地,站得笔直,像风里一棵不倒的白杨树。

柳玉烟怜悯道:“人就是贱啊。”

我深以为然。

深以为然完了,又严肃地警告柳玉烟:“不能当面这么说他,那毕竟是靳柯。”

柳玉烟呵呵笑了,裹着我的风衣,抬手摸摸我鬓发,语气里的怜悯翻了个倍:“他贱,您呢,是心明眼瞎。”

我觉得我真是太惯着这姑娘了。

她又看了眼靳柯,笑着自言自语:“……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开车回家,折腾大半个晚上,我也略感疲惫,单手控着方向盘,时不时揉一揉太阳穴,而柳玉烟坐在副驾驶,音响里放着我没听过的英文歌。

她跟来的时候,居然还特意带了cd,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

“Babyidontfeelsogoodsixwordsyouneveruood......”“Ijustwannakeyoufeelokay,butallyoudoislooktheotherway......”她在沉默后说:“诞爷。”

“嗯?”“很多事我都可以,也很愿意替您隐瞒,但如果尚爷主动来问我,无论是什么,我都只能照实说。”

我眼珠子都没转,淡淡道:“应该的。”

她犹豫了两秒:“诞爷,您最好不要让尚爷知道靳先生的事……”“啊,是挺尴尬,男人和男人搅在一起……”我说,“算了,他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没事。”

她欲言又止,似乎十分的担忧。

“Ittellyouhowchiwishididntwannastay......”歌声悠扬,似乎夹杂着难言哽咽,在每一次呼吸的间歇,都是一个旁人不知晓的孤寂夜晚。

最后,她下定决心一般道:“诞爷,我当初是经过尚爷允许,才能留在您身边两年,这么长时间里,您无论和谁上床做.爱,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尚爷允许您四处寻欢,但是……”我瞥她,车内昏暗,她直视前方,脸庞肌肉僵硬得仿佛每根神经纤维都冻死了,她声音极其轻微:“但是,您不能爱上任何人,不能产生任何超出床伴范围的感情……这就是尚爷的底线。”

“......ijustkindawishyouweregay......”这番言论很新鲜,我有些意外地挑起眉,还没开口,柳玉烟又像是为了将前文一笔带过一般,马上笑着说:“不过也很正常,尚爷只有您一个弟弟,格外珍爱些不算什么。”

“是么。”

她唏嘘道:“是啊,不算什么的……”“......ijustkindawishyouweregay......tosparepridetogiveyourlackofianexplanation......”  我视线顺着眼角往下滑,柳玉烟的手平放在大腿上,此刻每根手指都缩到最紧,肤色呈现出一触即发的青白色。

“......ijustkindawishyouweregay.”  她这些话我听着的时候不怎么入耳,躺床上要睡觉了,反而辗转反侧,一直在脑子里回想。

不能爱上任何人。

这是尚爷的底线。

我能理解我哥的意思,混咱们这一行的,不知道哪天就要横尸街头,没那功夫爱来爱去,再说了这不也是拖累人家么?今宵有酒今宵醉,差不多得了。

我闭上眼,翻了个身。

月影摇晃,就像身处风平浪静的大海上,一叶小舟静静停在海面中央,摇曳着,在水波些微动荡的声响里慢慢哄我睡。

恍惚中,身后覆上一具高热躯体,胸膛贴着脊背,有人环住我的腰,亲昵地捏一捏我的手指。

“我爱你。”

他说,“我爱你。”

木质香与烟草的气息旋转下沉,海风拂过之际,一个虚无的吻便落在了后颈上。

我张开了口,却无法发声。

我接过很多吻,湿.吻舌.吻,吻哪里的都有,没有哪一个比得上这一个。

唇面还没碰上来,只是湿热的气息喘在皮肤上,从脊梁骨到腰臀都麻了,又酥又麻,我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完遮掩不住,我想缩起来,他却按着我不让动,笑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就这么从容地,不慌不乱地给了我一个缠绵的晚安吻。

他双手撑着我身侧,俯下来注视我,他的头顶是一轮金黄的月亮,很明亮,但不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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