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柯说:“您带她来干什么?”我揉着眉心,柳玉烟提着点心盒,从我背后探出一个脑袋,耀武扬威对着靳柯笑了笑,目光充满挑衅,靳柯沉下脸,眼看着场面一触即发,我忙道:“就让她跟着我吧,玉烟,不准乱跑知不知道?……那几个人呢,带我过去吧。”

靳柯眼角微微一抽,高深莫测看了柳玉烟一眼,这才对我笑着点头,一边领着我去地牢,一边轻松道:“都留了口气,刚刚才喊停,就等您来呢。”

我没回话,地牢湿冷,靠隔几米亮起一盏的小灯照路,空寂中时不时远远听得见鞭打哭嚎的声音,柳玉烟这会儿露了怯,虽然面上还是撑得很好,但身体已经不自觉紧紧挨着我了。

靳柯偏偏还故意吓她:“诞爷,您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叛徒?打死后拖出去的时候,好像就是在这个位置吧,他居然还动了一下,原来还剩最后一口气,吓得其他人直接拔枪,把他脑袋都打碎了……”柳玉烟毛都炸了:“咿!”我拿这俩人没办法,把柳玉烟单手搂过来,又指一指靳柯,后者已经达成了自己恐吓的目的,心满意足地闭嘴了。

我:……真的能撮合成功吗,愁人。

带着这样忧愁的心情,我大马金刀在对着牢房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下,如我所吩咐的那样,他们提前打扫好了,至少地上干干净净的,没出现血迹或者可疑的断体残肢。

说实话本来我心情是不太好的,炎帮跟我结仇,这几个人不知好死又来碰我的底线,要不是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我现在就要让手下把他们拖去灌水泥。

……本来我的心情是这样的。

生生给柳玉烟和靳柯给整没了。

我无精打采看着对面牢房里吊在架子上滴血的人,没劲道:“炎帮干部都有些哪些?”他:“呸,裴诞你就是个呜呜呜呜呜——”我:“别堵他嘴,看着也没几口气了,让他说。”

手下才把带鞘的匕首从他嘴里抽出来。

以前我手底下人没这么狠,后来有天靳柯漫不经心跟我说,他这阵子有空,想整肃整肃底下的人……他们就都变这样了。

也不知道靳柯是干了什么。

“你不说,你还有同伴,我一个一个问下去,总有一个要告诉我。”

我敲着扶手,放松身体靠着椅背,淡淡道,“只是进度慢一点而已,我无所谓,你就没这么轻松了……外面院子里那几条狗有两天没吃肉了,你们来得很合时机。”

柳玉烟小声跟靳柯嘀咕:“诞爷是在吓唬人吧。”

靳柯笑一笑:“不哦,外面的确养了几条藏獒,是诞爷亲手从边境带回来养的,嘴刁得很,一段时间不吃人肉就要发狂。”

柳玉烟:“……嘶,这什么兴趣……”我回头看了他俩一眼,他俩自动闭嘴了。

柳玉烟还附赠一个讨好的微笑。

我:……真是没眼看。

拷问进行到深夜,总算把这帮人的嘴撬开了,我也累了,想要的消息既然拿到手,便挥挥手示意手下可以把他们拖下去弄死了,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我直接离开了地牢。

远远听见了囚徒崩溃而癫狂的叫骂声。

柳玉烟哎哟哎哟地叫着,贴在我臂膀边,捂着自己的额头,姿态柔弱:“真是吓死人了啦!”我默默看她,懒得指出中途她吐过两场后,就迅速适应了拷问场面,搬把小板凳看完程的事实。

走出地牢,夜风迎面打在人脸上,带着深重露气,不远就是港口,呼吸里带着大海的咸腥味。

我低头刚把烟摸出来,旁边打火机就亮起,我抬眉看了一眼,靳柯神色自若地望着我,举着打火机的手一动不动。

“……”我还是接受了他的火,他嘴角立刻就牵出了一丝笑意,眼睛也水润润闪着光,我不与他对上视线,只顾着放松地吸了几口烟。

“诞少爷。”

靳柯目不转睛注视我,“这次的事,我办得让您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