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明明想花好月圆,到最后却总是落得个支离破碎;有些明明想平安喜乐,到最后却往往不得善终;又有些捧着满腔热血跳进沙海沉浮,到最后却躲不开意料之外的飞来横祸,最终变成这幅啼笑皆非似人似鬼的模样。
王临袖袍下的手触到一片温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何时用力过大导致手掌见了血。他收回思绪,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么我先回去了,今日之事我会尽数禀报陛下,各中细节还需各位大人多多费心了。”
说完,他重新戴好兜帽,意欲离开。可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欲言又止的轻唤。
王临脚下一顿,回头撞上了良齐复杂的眼和僵在半空的手。
那眼神同送自己入宫时的一模一样。
徐巍打开屋门,外头的日光争先恐后的散了一地。王临身穿一袭灰袍逆光站着,像是个沙漠中踽踽独行的旅人。
他在兜帽的阴影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底爬过几道血丝。
良齐听见他的声音落在地上碎成几片,慢慢滚到自己脚边,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又仿佛永远握不进掌心。
他说:“良大人......世人常常痴心无两,可及至尽头,往往都是一场空梦。物是人非,还望各自珍重。”
说完,他不等良齐回话便大步离开了。
有风从敞开的屋门吹了进来,带着院中的花香,吹乱了桌上的纸纸凄苦。
徐巍慢慢将门合拢,上前低声唤道,“良大人,你还好吗?”
良齐摇摇头,“劳烦侯爷记挂,我还好。”
许久未出声的曹云虎适时的上前一步,“师父,你之前与我商议之事我已然明白。剩下的,徒儿自会着手置办,您放心吧。”
徐巍:“好,切记勿要露出马脚打草惊蛇,否则会功亏一篑。”
“是!”曹云虎说完朝良齐与徐晏青各自行礼后也离开了书房。
良齐有些讶然,“不知侯爷都交代了些什么?”
徐巍道,“为了防止周璁狗急跳墙危及圣上,我们需要将禁军整个儿捏在手里。现在的禁军统领是周璁的一位远房亲戚名唤周五江,此人贪财好色,却武艺高强。我命云虎略施小计将他拉下统领宝座,换个我们的人上去。但云虎自幼就很有主意,这次我让他来,是想让他亲眼看看周党都是些什么货色。”
良齐略一琢磨,便明白过来了。许久未入朝的徐巍突然站队,曹云虎唯恐师父着了什么道儿不放心,这才想来亲眼确认。
那将禁军统领拉下,空出来的位置必定会被周党争抢,又有谁能力排众议坐稳那个位置呢?
良齐缓缓转身,却不料差点儿撞在了不知何时站在背后的徐世子身上。
徐晏青比他略微高些,此时由上及下地看过来,总感觉带了些许调笑的意味。他懒懒地说道,“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知良大人有何事要问我爹?”
良齐瞳孔无法抑制地缩了一下,心跳陡然加速。
徐巍接过话茬,“良大人的发妻曾经救过我女儿,良大人又在豫州照拂过我儿,现下你我又同在一条方舟上。你想问什么,徐某向天发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有分毫欺瞒。”
“侯爷,”良齐的双拳紧了又紧,半晌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问......十三年前,那场举国轰动的谋逆旧案。”
“什.....”徐巍一愣,几乎怀疑自己聋了,“你.....你说什么?”
良齐一字一顿,“十三年前,还曾是吏部侍郎的吴平之上书揭发内阁首辅薛廉意欲谋反,后前大理寺卿周璁奉命抄家,抄出千余件兵器盔甲。致此薛廉谋反之罪板上钉钉,先皇下旨夷三族满门抄斩。薛家一百一十八口血染长街,薛廉本人更是被处以极刑。侯爷,您当年与薛首辅走的那么近,深受他的信任。但此事发生时,您不仅没有为他说一句话,还在那之后再不过问朝政,遗世独立。我想问,对于这件旧案,您都知道些什么?”
徐巍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语不惊人死不休,被当头一个巨大的震惊砸了满眼开花。他一双拿惯了兵器的手此时却不受控制似的颤个不停,指着良齐惊道,“你......你是谁?!你为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侯爷,您不是说,无论我要问什么您都知无不言么?”
徐巍死死盯着他,似乎想从双眼中射出两柄利剑将人剖开,剜出皮肉脏骨下藏着的那颗心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侯爷......”良齐眼里似有寒光闪过,“您怎么了?”
“难道你是......薛府旧人?”徐巍喃喃自语,“原来你与周璁的旧仇,竟是这个?”
他后退两步,撞在桌角。疼痛像是在他后腰开了个洞,所有构筑起来的强硬像是顺着空洞一溜烟儿的飞了出去。
徐侯缓缓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想不到......我竟然还能再见薛家旧人。也罢,兜兜转转,总还是绕了回来。孩子,你可知道前朝那场惊心动魄的‘瘟疫’么?”
良齐眉头紧蹙,“瘟疫?长安城内何曾出现过瘟疫?”
徐巍苦笑道,“说是‘瘟疫’,其实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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