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涔之贪恋着,耐心地替她着鬓发,又将掌心贴在她的后心,强行冲破她亲自布下的禁制,用特殊的心法为她清除体内积压的酒气。

清凉的气息驱散体内的燥热,她紧蹙的眉心逐渐放松下来,舒服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他抬手,用手背擦去唇边溢出的血,又说:“今夜睡一觉,明日大抵便好了。”

“日后就算想饮酒,莫要再喝这多了,如今你身份特殊,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没人回应他。

他丝毫不恼,继续用手指轻轻捏着她的后颈,指尖灵气涌出,只会让她今夜睡得愈发香甜,他着她的睡颜,已经觉得足够。

偏偏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又突然睁开眼睛,抬头他。

她水眸清亮,不知是醉着的,还是醒着的。

“你……”她歪了歪头,有些费力地想了想,目光从他清冷的容颜上下挪,“是血……”

他抿唇,没有说话。

她又伸出手指,在他肩侧的伤口上轻轻碰了碰,『舔』去指尖的血迹,尝了一口说:“是神器伤的……”

他说:“嗯。”

汐姮:“很……疼?”

“不疼。”他下意识回答,又突然想起,从前她受伤,总是说不疼,不禁掠起苍白的唇,再次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的心境。

伤口又开始疼,他的呼吸沉重了些许,眼前的人逐渐变得模糊,想拉下她作『乱』的手指,她却又灵活得避开,抓了抓他散落的长发。

她像个好奇的孩子,突然精神倍增,胡『乱』抓着他,将他的头发抓散。

谢涔之语气微沉:“阿姮。”

“阿姮……”她喃喃着重复一遍,像是不解,费力地纠正他:“我是……汐姮……”

“汐姮就是阿姮。”

“不是。”她非要与他争辩:“阿姮已经死了,她早应该死了,只是还放不下,才回去……救人,可是就算救了人,还是很难过……他们要把她封印起来……”

“她其实只想解除禁制……平静地告别……成为汐姮……”

他听着她的话,久久埋藏的心魔再次有了卷土重来之势,他强行闭目,镇压着紊『乱』的气息,可心却疼得无以复加。

是啊,她只是想平静地告别。

可他都做了什?

他为了留下她,用了那么极端的方式,他知道她不愿意,可无法做到放手,终究『逼』得她当众自裁。

他的表情如此痛苦,汐姮又疑『惑』地看着他,拽着他的手一滞,突然喃喃:“白……白的……”

他循声低眸,发现她的掌心上,许多染血的黑发之间,赫然一抹银白。

她好奇地凑过去看,“白发……哥哥……”

谢涔之似乎想到了什,睫『毛』猛地一颤。

一股腥甜赫然冲上喉咙,他蓦地弯腰开始咳嗽,双手撑在地上,咳得天昏地暗,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少女茫然地跪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瞅着他咳嗽的样子。

她的眼神然无害,像是看着他,又像是毫无焦距,轻飘飘地犹如做梦。

便当是一场梦罢。

谢涔之喘着气,唇『色』已被血染红,他抬眼看着身边的女子,许久,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阿姮。”他:“你不喜欢被『逼』迫,不喜欢被不信任,不喜欢依附于他人而活,我从前自负傲慢,不明白这些,以为那样做,既能守住道心,能与你更加长久,却将你推得更远。”

“现在我明白了,所以,就算阿姮不在了,谢涔之还是在爱她。”

“她活着,我便对她好,她死了,我永远记得她。”

“嗯……”她茫然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又像是困了,眼皮子打着架。

完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不指望她能听懂,慢慢引导着她,让她重新靠在他的膝头睡觉,他怀抱清冷又温暖,她第二次贴近,并且很适应这样的感觉。

第一次,是在无垠之海。

那时她昏睡在他的怀里,尚未动心的白衣少年,然不知这是他亲手捡回来的死劫。

谢涔之回忆着过去,又淡淡笑了。

他已经不奢望能重来了,今夜这一遭,大概就像是死刑前的断头酒罢。

醉着离去,倒无妨。

她又有要玩闹的架势,他按着她的头,低声哄:“乖,睡觉。”

-

汐姮公主在谢涔之那过了一夜,第二日,消息传了开,很快又被几位神族下令,强行压了下去。

容清清晨第一个来寻汐姮,却在殿中扑了个空,直到寻到那密室,到谢涔之怀中沉睡的阿姐,少年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险些没站稳。

谢涔之说:“下次,别让她喝这多了。”

男人神『色』平静,眉宇间透着清冷疏离,容清到底曾是藏云宗弟子,对他仍有些许忌惮,只抿紧唇,口气不善:“你没对阿姐做什吧?”

谢涔之没有再他。

容清又忍不住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还是心里闷着一口气,让他越想越觉得憋屈。

早知道昨晚就不走了。

就算守在阿姐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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