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升官发财死老婆?

皇后仙逝四年,如今凤位暂空,皎然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好在本朝皇帝爱民如子,不然以她那句“死老婆”,够她死个百八十回的,不过遇上这种事情,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皇帝又没有现真身,谁也怪不到她头上。

后知后觉消化一遍两人的对话,皎然脸上的热浪一阵一阵的,这酒哪有他们说的那么辣口,仅是清甜小辣,凌昱又内涵她来着呢,不过如此也好,说明方才她那番话,没有被放在心上。

但找补找补还是要的,皎然收回了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脸上像开花一般,“淑筠姐姐说得也有理,好男儿当要志在四方才是,不过当今人人有乐事可享,有酒吃有曲儿听,还是要感戴那天下第一男子。”

皎然觉得自己这顿转折实在有点生硬,马屁拍得也有点响,好在皇帝听了后,疑问道:“哦,是谁?”

嘿嘿,这会儿的皎然只差点头哈腰了,眼带崇拜地遥望皇城的方向,双手抱拳一派赤诚道,“必然是当今天子。”皎然偷偷瞥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见他似是惊讶,又颇为受用,趁热打铁道:“如今天下承平,刀不出鞘,弓不上弦,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万民乐业,这便是最大的乐事儿了。”

墨淑筠在旁边嗤笑道,“寻常人能和当今天子比吗。”

皇帝先是直直看着墨淑筠笑,又转头看向皎然,摇头感叹,“可惜天灾人祸仍存,世间还有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

凌昱端起酒注子,斟了杯酒放到鼻尖闻了闻,皎然也学着她的样子缓缓品茗,而后道,“天灾人祸难预料,唯有明君才能体恤民心,昏君丰时饥民也吃不饱,若有明君在,难时百姓还能指望一方援助,不至于心寒致死。”

说着说着,皎然自己都来了劲,又博古通今地摆事实,讲道理,差点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口号都喊了出来。

凌昱看着皎然的眼睛,明亮而澄澈,眉飞色舞,谁能想到这人一天一副脸孔呢?明明知道她说的不定是真话,但却说不出怀疑的话,仿佛能从她眼里看到另一个世界。

皇帝倒是只赞叹皎然博古通今,但许多当朝的例子,其实女儿家少有知晓的,因问道:“姑娘懂的怎生比许多男儿还要多?”

当然不能回答说她以前在相府家看过不少皎仁甫的邸报,皎然笑容里带着一丝俏皮,一丝讨好,上前给凌昱斟了杯酒,“皎然有幸同凌公子交谈过几次,凌公子常道圣上贤德,百姓才有此光景。”皎然看了眼凌昱,又看向皇帝,“听凌公子一言,胜读十年书啊。”

不过短短一席话,皎然就羚羊挂角般把话锋转给了凌昱,凌昱总不能否认自己说过皇帝贤德吧,皎然侧眼扫了扫凌昱,这种让人哭不得笑不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的恶趣味,其实还挺过瘾的呢。

皇帝笑而不语,凌昱看着皎然无奈道:“巧言令色。”

皎然还挺遗憾的,原本她还想听凌昱反驳一下,但显然凌昱压根没有跟她斗嘴的兴趣,要掐架对方不屑跟你掐,真是让人手里直痒痒啊。

这边皎然觉得不过瘾,旁边的墨淑筠却有些坐如针毡,眼前的男子目光总是投在自己身上,墨淑筠何尝遇到过这样的男子,只垂着眸子,时不时抬一下眼,又总能被那男子抓住,让她浑身上下不自在。

墨淑筠愈加觉得此人定非什么正人君子,顶多是高门大户里的纨绔浪荡子,只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恨不得一杯酒往他脸上泼过去,让他知晓什么叫非礼勿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撇下皎然落荒而逃。

后来听皎然说此人乃是当今天子,墨淑筠差点没膝盖一软跪下来,拍着胸脯庆幸那会儿没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想泼天子的脸,墨淑筠原本觉得自个儿脑袋松松的,就怕皇帝回头给她摘下来搬个家。

好在天子微服私访比流星还难遇,皎然一番开解下,墨淑筠才感觉脑袋稳妥了。

次日盛京城里自然传遍了张员外的轶事,陶芝芝一口气买了一叠朝报,来到酒馆逢人就发。

陶芝芝在日光下照着纸上的字念,笑得合不拢嘴,在皎然身后道,“我看这朝报找得好。”陶芝芝绕到皎然身边,“你看看今日四季园和酒馆里,来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新酒客吧。”

皎然从朝报上抬起头,笑弯了眼睛,“也是你找的人来得及时。”

陶芝芝看皎然毫不惊讶的样子,猛地抽走她手中的朝报,“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结果?”墨淑筠以前只觉得皎然在相府惯会藏拙,白白软软的小兔子,人人都被她骗了去,现在看皎然,哪是小白兔,简直就是小狐狸。

皎然吐了吐舌头,“一箭双雕不好吗。”她自然是想到了,既要给张员外教训,还要还叶清清白,小姑娘以后才能清清白白寻个好人家。

借此一遭,也好让院中的姑娘长长记性,做良人家媳妇,胜却居人之下千百倍,皎然不喜欢说教,人都有逆反心理,说得越多,听进去的又有多少,还不如吃一垫长一智来得管用。

而这朝报带给四季园的作用,也是在皎然预料中,这就跟上一世的媒体力量一般,说是广告也可,说是黑红也可,无论哪一种,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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