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姜岚。

萧弃知道他肯定会来,开门后也没太多惊讶。

这一次,姜岚的眼神没再越过他,金丝边框后的眼睛甚至冷冷看向他,像在裸眼x光一样。

“姜总。”萧弃侧身让他进门。

姜岚微微点了点头,左手虚掩着咳嗽了两声,取下羊皮手套进了屋。

姜岚坐在上次坐过的位置,扫了眼室内陈设,看他端着一纸杯热水放自己身前的茶几上,身体微微往后靠。

“坐下说。”

萧弃闻言,回头望了望主卧紧闭的门。

姜皖答应他不会出来,就真没有出来。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听敲门声就睁开眼睛,警惕地看着他,说肯定是姜岚找他算账来了,要出去解释。

“你出去了,他看你伤成这样,怕是要送我去坐牢。”萧弃笑着哄她。

姜皖当即自责地缩回被子。

萧弃把她的脸扒拉出来,和她亲昵地碰了碰鼻尖,约定只要他没请姜岚到主卧,她就不要出门。

父母爱子之心拳拳,他本不该阻拦。但上次姜岚来过之后,姜皖的情绪就很糟糕,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间点让她冒险。

他依言坐下,神色谦恭等对方问话。

一室安静,只有楼下往来收废旧物品的叫卖声。

“昨晚怎么回事?你说说吧。”姜岚盯着他上下看了足有半分钟,才慢声开口。

“浴室镜子碎了,姜皖清扫的时候意外受了伤,已经去医院做了包扎,现在没事了。”萧弃字斟句酌地说。

姜岚认真审视他脸上的细微表情,而后望了眼关着门的主卧,淡淡地说:“你再想想,想好了再说。”

姜皖的伤情,当晚就由秘书亲自从医院急诊室那里拿了送到他案几上,清扫时意外发生的伤和刻意用力形成的伤,是然不同的。

况且当时值班的女医生一直以为姜皖是遭遇了家暴,主动提出要代为报警,姜皖解释了很久对方才作罢。现场这些话,自然也会传到秘书的耳朵里。

姜岚不信,也理所当然。

事实说出来很简单,但他不能说。

即使是到现在,姜皖都还没有和他就昨晚发生的事做任何沟通。心理疾病也好,情绪失控也罢,这些她都不愿意和人当面谈起,更不希望让他人背后议论。

如果他告诉了姜岚,对方信不信尚且两说,如果要以父亲的身份送姜皖去精神科治疗,这是姜皖和他都无法承受的。

“真的就是一场意外,她现在没事了,很快就会好起来,请您相信我。”萧弃诚恳地说。

姜岚并不满意,他低头沉默,认真整理手上的黑色羊皮手套,放到茶几上纸杯旁边,右手食指在茶几上点了点,然后抬起头。

“年轻人,我不知道你和姜皖是什么关系,也没兴趣知道。女儿大了,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这点,我做父亲的充分尊重。但她和你在一起后,接连受伤,这件事,我无法坐视不理。这一点,也请你尊重我。”

他说话的速度很慢,咬字清晰,温文尔雅的语气后,是上位者不容置疑的警告。

萧弃迎着他的目光,“我当然尊重您,很抱歉,没有自我介绍,之前也确实无从介绍。我叫萧弃,是姜皖的高中同学,现在和她处于交往状态。昨晚,出现了一些意外状况,她受伤了,具体情况我不便多说,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伤害她,也永远不会伤害她。”

“我知道您很担心她的安危,想要她回家住。但目前的状况特殊,我建议她留在这里,她需要我,我也会照顾好她的。这是我的想法,也是姜皖的意思。”

“您要去看看她吗?”

姜岚在政商界深耕多年,识人辨人有自己独特的一套,他能看出眼前的年轻人并未说谎,姜皖对他,也确实与常人不同。

自从他和叶筠离婚后,父女的关系就每况愈下,姜皖成年后,二人更是鲜少联系。对此,他于心有愧,却碍于叶筠的原因,无法修补。如今,叶筠意外离世,他可以光明正大来关心她,但他自己也知道,姜皖不会接受他的关心越界。

“先去看看吧。”姜岚说。

萧弃先一步起身敲了主卧的门,得到姜皖的应允后,他才推门而入,开灯,拉开主卧的窗帘,扶姜皖背靠着枕头坐起。

“爸,怎么这么久才进来?”姜皖主动叫他,脸上甚至还带了丝久违的笑意。

姜岚坐在萧弃搬来的椅子上,打量了一番她的脸,垂眸看她缠着白纱布的手。

“手还痛吗?”

“痛,”姜皖笑着说,挥了挥因为缠着纱布而显得胖乎乎的手,“不过你来看,就好些了。”

姜岚一愣。

姜皖小时候很怕痛,一说打针就扑在他怀里哭,各种撒娇逃避。后来……这种小女儿的娇态,他已经多年没见过了。

“回家住几天吗?你手不方便。”姜岚问得谨慎,怕父女俩这刚刚缓和的关系因为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