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怒气,他一字一句地将脑中的疑问吐出,质问面前这个看起来没有丝毫愧疚的男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

福泽谕吉和森鸥外本以为这栋旧别墅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应该无人知晓,但就在他的问题砸出去的那一刻,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声也同时响起。

在两人的头顶上方。

听到这个突然插入的女声,福泽谕吉只是疑惑,森鸥外的表情倒是彻底变了。

他颇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到了坐在楼梯围栏上的朝仓可可。

此时的朝仓可可脚踩着一双软底的帆布鞋,穿着非常日常普通的t恤以及一条淡色的牛仔裤,一头长发编成了麻花甩在脑后。

明明是一副普通到极点的模样,森鸥外看着她却瞳孔放大呼吸急促。

一副刚出茅庐毛头小子见到心仪女神的痴汉模样。

对森鸥外明显表现异常的模样视若无睹,朝仓可可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在透光的玻璃窗映照下带了些鎏金的彩晕,看起来莫名的就有些凌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森鸥外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哪怕他此刻的身体状态很差而且还见到了朝思暮想多年的朝仓可可,然而他也仅仅只是瞳孔放大了几秒,然后又变回了原来那种深沉的模样。

“原来如此……雾人前辈早就安排好下手了吗?”

他这么说着若有所思地抚上自己的心口。

生性谨慎的森鸥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向来在意,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处理,考虑到朝仓可可能够在这么偏僻的地点找到自己,除了当年他在朝仓雾人手底下治疗时被对方安上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定位仪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可能。

朝仓可可以前和他关系还可以时偶尔会询问他的所在地,想来一是在试探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朝仓雾人安放的定位系统,二是在校审定位系统的准确度。

朝仓可可没有回答森鸥外的问题,她也没必要再回答他的问题。

不管森鸥外的运气好不好,今天无论如何都是他的死期,无论是他死在某位剑士的手上还是死在她的手上。

“这种机会,我等了大概十来年吧。”朝仓可可看着森鸥外,对着他举起了自己书中的木仓。

漆黑而冰冷的凶器被掌握在柔弱纤细的手上。

森鸥外很清楚那只手从未掌控过能够令人致死的凶器,更遑论这种冰冷的奇木仓械。朝仓可可的手是纤细的,柔弱的,没有常年握木仓磨起的茧子,更不要说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情况下,朝仓可可手上的这把凶器不一定能够鲨死他不说,说不定还会让自己的手收到反震的伤害。

他眼里充满怜爱地望着朝仓可可,张开口打算再一次呼喊对方的名字。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坐在围栏上的朝仓可可却毫不犹豫地开了木仓。

和森鸥外的预想不同,朝仓可可的手虽然看起来依旧纤细且脆弱,但她不但没有受到反震的伤害,那只握着木仓的手甚至稳得没有丝毫颤抖。

朝仓可可射击的速度快到甚至让站在一边的福泽谕吉都来得及反应过来。

“银狼”的瞳孔因为过于优秀的动态视力而紧缩起来,顺着子弹的弹道一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森鸥外。

似乎能够预见这位港口fia的首领戏剧性地死于一颗来自于小巧的手木仓的子弹。

然而他并没有死去。

金发蓝眼的人形异能力及时充了上来替他挡住了子弹。

脑门的正中间嵌着一颗子弹的爱丽丝临消失之前还朝着朝仓可可伸出手,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留下一句“对不起”。

朝仓可可看着小女孩儿如同烟花一般消散在空气中,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她低下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森鸥外,而后勾起嘴角,冲着他露出带着恶意的笑。

“准备好赴死了么,林太郎?”

然后去地狱的尽头和雾人做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