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起晚了,银汉看表吓一跳,对彩娟说:“起床吧,九点了。”“星期天,睡会呗。”彩娟一把拽住银汉。“你睡你的,别麻烦。”银汉起身上厨房把面条热一下吃。彩娟紧跟着也起来了,说:“不用热开,稍微不凉就行。”银汉说:“饭一定得热开,不然怕闹肚子。”扈美芹说:“不用,闹肚子也不是因为这,我没事!”银汉回屋去。彩娟跟过来说:“给我摸脉,看什么病。”银汉于是给她按脉说:“很好,没毛病。今天得交电费去,时候不早了。收费站挪到电业新楼里去了,得坐公交车去。”彩娟说:“在哪?是国华路与容里路交界口往东不?坐几路车?从哪上车?不用坐公交车,骑自行车去就行。”李银汉说:“行啦,我骑自行车去。”“这才是我家好老公。”彩娟喜滋滋搂住银汉的胳膊就不松手。“你放心吧。”银汉轻轻推开她,马上换衣服往外就走。刚走到门口,彩娟又喊银汉。“还有什么事?”彩娟不慌不忙地说:“刚吃完饭,你歇一会再走,慌什么。”银汉拔脚就走。今天彩娟过星期,能在家缠一上午,没准让她搅合得又犯病。

中午饭,扈美芹一下硌了牙,哎呦一声说:“惹了它了。”彩娟说:“拔了吧,找存忠哥去。”银汉说:“牙在哪不能拔,老给人家找麻烦算什么。”扈美芹笑道:“我不拔!啥时候掉了就算了。”“带着呗,自己的亲牙。”彩娟乐滋滋地说着,又扭脸对银汉煞有介事问:“银汉,你说说,那是自己的亲牙不是?骨血。”银汉不耐烦说:“瘤子还是自家亲骨肉呢,割它干什么,让它长癌。”彩娟愧然笑了。银汉说:“不吭声没人知道笑话你,不是歪理邪说就是废话连篇。你还是名门之后,怎么没继承好传统。你怎么入的党,不知道该干什么。”彩娟洋洋得意地说:“我是混进来的。”银汉低声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扈美芹马上说:“管那呢!中吃还是中喝。”银汉说:“人家不笑话吗!”扈美芹说:“笑话又沾不身上。”

彩娟看着电视说:“这回是派一个马辰卞国人去刺杀瀛东高级官员的,开会前放好了炸弹。但是他没跑了,被捕了,受尽折磨而死。”扈美芹说:“噫,跟真的一样,没有这事。”“有这事,我知道。就是有,你不信。”彩娟很佩服地说,“被抓住马上枪毙不算英雄,受尽酷刑才是真英雄。”银汉饭也不吃了,回屋。

次日银汉早早赶集,买了一个小甲鱼回来炖上。扈美芹说:“也,你出去了,我说咋到这时候还不起。”银汉炖好小甲鱼,给李惠慈送过去。

李惠鸾忽然一个人来了。李惠慈惊喜地说:“姐来了?”李惠鸾说:“我听银广说你病了。我心焦魔乱,赶紧来看看。”惠慈很感动:“还是老姐姐疼我。”李惠鸾说:“我放在你这里的那个钱,你花了就行。”银汉说:“怎么能花你的钱。”“我得回去,我跟世林的车来的,他这就过来接我。”惠鸾坐一会就要走,对惠慈又说一遍:“那个钱,你花了就行。”“姐你稍等一会。”惠慈进里屋,悄悄朝银汉招手,拿出一个存折低声说:“这是你姑放在我这里的钱,你去取出来还给她。”银汉马上去银行取了回来。惠慈连本带息递给惠鸾:“你的钱拿走吧。”惠鸾十分尴尬:“我拿走能行吗,你现在用钱的时候。”惠慈说:“拿走吧,还用不着你的钱。”惠鸾继续尴尬,抬手却没接:“那,我拿走好不……”银汉把钱塞进她手里:“拿着吧姑姑,你的钱不要放外面。”惠鸾低声说:“那我走吧,世林等着呢。”“走吧姐,我这没事,不用看。”惠慈又对银汉说,“送送你姑。”

送走惠鸾,银汉想起大爷李惠恩刚发病时姑父虞坤贤的话。那天,虞坤贤让女儿翠粉骑大三轮带他来的,对惠慈说:“你姐心焦魔乱稳不住,半夜起来烧香磕头。银广给惠恩兄弟借钱,惠恩兄弟把你姐的钱借给银广,想着可以给他要。可是惠恩兄弟忽然病倒,你姐害怕这一万块钱让银广昧下。”

天黑了银汉才回来,见扈美芹在昏黄的小夜灯下挑扣子。银汉给打开大灯。彩娟正在看电视,问:“妈,你挑扣子干什么?”扈美芹说:“内衣紧,我把扣子往外挪挪。想松点、想紧点都没事。”彩娟连忙夸奖说:“妈你就是厉害。”“瞎捯饬,要不在家啥事。”扈美芹很开心地说着,却忽然沉下脸气呼呼说,“今天我上你姨家去,二小子的媳妇在那。小娘们可不是个货,她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跟猫叫一样,呲着个牙噫一下子。说着说着,她还对着我拍一下桌子。”银汉说:“年轻人工作忙、孩子小,难免急躁,大点就好了。”扈美芹怒气冲冲地说:“冲我拍桌子,我该冲她拍桌子才行,她还冲我拍桌子!她再敢跟我拍,我非跟她狠拍不可!”银汉淡淡地说:“那你怎么没拍?”扈美芹冲动地说:“我当时没想起来,过了那一会不能拍了。气出不来,小娘们不是个货。你姨也不吭声,她好讲话。我跟你姨说:就不能让她手里有钱。小娘们敢跟我拍桌子,不用她能,把她手里的钱都抠出来,看她还能咋着!”

银汉大怒,转身回屋。彩娟跟进来,银汉怒犹未息:“你瞧老太太多本事,把自家人苛蹭痨伤还不够,还想把人家的人苛蹭痨伤,真不是个好人。”彩娟绣了一会花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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