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得到影卫接应,成功摆脱了黑衣人的追杀,她让部分影卫去支援白展,而后走上马车沾座就睡。
彻夜未眠的她实在太累了,再经过方才那一折腾,疲惫感超乎人类极限。好险,影卫们若是再晚点来,可能就要替她收尸了。
意识由清醒到模糊,羽裳以一个半抱着自己的奇葩姿势进入了梦乡。
梦里一片黑什么也没有,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些铃铛声,再后来无数白鸽像拉开一张渔网般打开了梦境的画面。
那是一座被山茶花半掩的寝殿,殿内有女子正在任由十几位丫鬟替她穿衣、梳妆,以及穿鞋。
她头上的发髻玉饰太过繁复,导致她每转动一下头都觉得沉重,再往下看,她佩以金锁鸳鸯璎珞,窗外每挂一阵风,璎珞下悬挂的金铃就会响几下。
再往唇上点一朱红,女子的桃花妆才算完成,火红的朝风花嫁拖尾长裙足足有六米之长,这件长裙工期六个月,上面的一针一线皆为纯手工,采用了八千颗南海夜明珠,一百捆雀云金丝线,万金难买的六十颗田黄石。
从头饰以及裙子就能看出女子的身份不一般。
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为穿上绝世婚服而感到兴奋,也没有为一炷香后的大婚有任何期待,她仿佛过着平常日子,而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宫殿外丫鬟们忙手忙脚生怕哪里出了岔子,宫殿内井井有序,可能是因为女子心情不好,殿内的丫鬟连走路都极力控制,生怕惹怒了梳妆台前的白折月。
“蒙塔,把捧花给我。”白折月眼看着身上的配饰戴得差不多了,不耐烦地推开身旁的丫鬟,朝站在角落的蒙塔伸出手。
“是。”蒙塔将一会儿白折月要拿在手中的捧花递了过去,眼神中却露出一丝胆怯。
数多表达爱意的鲜花中,隐藏着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白折月借着欣赏花的态度,暗暗瞥见那把花中匕首,然后用花枝遮挡起来,跟着几位穿着花绿的嬷嬷走出了寝殿。
她握着的不是捧花,而是白煞的未来。
只要这回她刺杀成功,巫苏没了太子夜玄,留有老奸巨猾的女帝和她那十几万只会耍小把戏巫军,整个巫苏国很快就能被歼灭。
看到这里羽裳想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但眼皮就跟有千斤铁压着,她只能握起冒汗的拳头,又继续眼巴巴地看着白折月走向更高更远的台阶,站在城墙之上俯瞰万千百姓,享受他们的赞誉与认可。
夜玄很早就到了,隔着护城河睨底下不断攒动乌漆嘛黑的人头,内心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怎么会陌生呢,他们是爱戴自己的子民,是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里,是不远万里也要来送祝福的人啊.....
他们笑得越开心,夜玄就越难受,人人都觉得他娶了位天仙,可他却认为此时与自己肩并肩站着的白折月是天蝎,是恶毒的,是带有攻击性的。
“在想什么呢?”白折月注意到他投来的冷冽目光,唇角微弯。
昨晚夜玄让侍卫们把炽阳皇宫翻了个底朝天,各大宫殿楼台地毯式的搜寻,皆未寻得蔷薇的身影,他不明白白折月为什么要支开蔷薇参加大婚,可能是嫉妒,也可能是不愿。
夜玄眼中写满了愤怒,白折月一下就悟懂了他想说什么,抢先一步道:“等大婚后,我带你去见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夜玄紧握起白折月的手腕,完全听不进耳旁传来,让他牵起太子妃的手走到月台前饮交杯酒的声音。
“今天如此喜庆的日子,不见点红怎么行。”白折月甩开他的手,带着錾花指套的食指有意无意地点在了人群一角。
夜玄听闻向她指尖看去,只见蔷薇被几个留着长胡子的土匪押在地上,负在身后的手被麻绳捆绑,背部落下一个不淡不重的鞋印。
“太子,太子妃请上前一步。”许嬷嬷怕误吉时,忙走上前催促。
“放了她。”夜玄说出一句无厘头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困惑,嘈杂声顿时安静。
白折月昂起下颌,一副我有理的模样,将声量放大三倍:“蔷薇乃浮音之女,诛九族时她早该死了。”
众人惊愕,纷纷望向夜玄。
夜玄早知蔷薇的身世会有瞒不住的那一天,但没想到会在此刻被爆出,两手撑着阑干恨不得立即翻下去拯救蔷薇,奈何城墙高八米,他这样纵身一跳不死便残。
“我让你放了她!”夜玄这一喊嗓子都哑了,带着哭腔,眼尾染上久违的殷红。
“正好今天各文武大臣都到齐了。”白折月看热闹不嫌事大,将手中的捧花当玩物一下一下点在手心,眼珠子滴溜转动看向了大臣们的席位:“你们倒是说说,这蔷薇该不该死呀?”
“我看你最该死。”辰王暗自吐槽,内心对这个未来弟媳愈发不满,他虽不知事情原委,但蔷薇这些年对夜玄忠心耿耿,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蔷薇进宫,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
“蔷薇一事,婚后再议。”女帝真不知道白折月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把婚姻当儿戏,在如此盛大隆重的婚礼现场,非要曝光无关人员的糗事。
夜婉汐见女帝脸色愈发暗沉,而白帝却笑容灿烂,双手端起玉盏起身,打起了圆场:“方才只是个小插曲,皇嫂一定是因为大喜高兴过头,嘴无遮拦了,我在这以茶代酒替她赔不是。”
“当然高兴。”白折月接话接得很快,上前端起酒杯,温柔的眼神像一把利刀刺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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