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斥:“过些日子,你们就要登台唱戏了,再这么没规没矩,我可就换人了!”

听到师父的怒斥,两个姑娘急忙站好,稍大一点儿的说:“是我强拉着师妹来的,不是她的责任!”

“阿姐!”青萍刚想为师姐辩护,师父就一个耳光打过去!

红梅春瞪着稍大一点儿的孩子说:“花引蝶!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扫把星,滚过去罚跪一天!若再有一次,我非换了你的角儿,跑一辈子龙套去吧!”

“师父打得好,我这就去!”花引蝶眼含泪花,却仍旧活泼,一溜小跑就端起水碗,举在头顶,跪在枣树旁。

青萍望着师父怒目圆睁的脸,怯怯的说:“师父,我...我也有错。我和师姐一起跪。”说完,她也端起一个水碗,跪在阿姐旁边。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台上昆曲正演,台下宾客满员。达官贵人处高楼雅座,白丁百姓于大堂鼓掌呐喊。

“好!好!”

曲终人散,满堂衣冠皆离去,只留姐妹二人望着嘈杂散去的人群。

引蝶拉着青萍的手,激动的说:“阿萍,我们姐妹总算是不负师恩啦!”

青萍也眼角含泪的点点头:“是啊,阿姐。”

即便列强以大炮轰开晚清的大门,但在这戏园子里可从没出过女人唱戏,直到民国思想解放,传统的观念被打破,女性的面孔才逐渐露在三尺戏台之上。这场戏,决定了戏园子的命运,也决定了姐妹俩的命运。

花引蝶,李青萍一炮而红,火遍了这城中的大街小巷,戏园每日人满为患,门票顷刻间一卖而空。甚至有富商、军官不远万里从广东、上海等地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采。

这天下午,太阳暖洋洋的,清风吹过,不带一丝寒意。引蝶和青萍少有的坐在酒楼里,享受生活的美好。

引蝶饮尽一杯闷酒,抱怨道:“阿萍,咱还不如不红呢!偶尔给我一串冰糖葫芦,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倒好,天天嗓子唱得生疼,这是何苦呢?”

青萍轻笑,又为她斟满酒:“阿姐~不可这么说。我们如果不能唱红,那怎么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呢?”

“哼!”引蝶再次饮尽杯中酒,道:“说的对!咱俩没爹没娘,要不是师父收留,早不知道被卖到哪了!”

想到小时候的种种,花引蝶怨气暴增,怒气冲冲的说:“不提了,不提了!这酒楼今天有大上海急运来的大闸蟹,你不是最爱吃螃蟹吗?”她轻拨开蟹壳,用小勺挖出一块黄澄澄的蟹黄“啊~张嘴。”

青萍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闭着眼睛,缓缓张开粉润的嘴唇。

过了许久,青萍的嘴巴都略微感到些许干涩了,却还没吃到螃蟹。她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阿姐竟在那儿津津有味的吃着蟹肉!她生气的轻拍下桌子,说:“阿姐,你又耍我!”

引蝶嘲讽的笑着,说:“小妹妹,想吃自己动手。姐姐这份儿温柔,可是要留给心上人的~”

啊?心上人?!青萍心中一惊,但强装着不让自己的表情发生变化。难道阿姐有男人了??!她咽了口唾沫,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品尝来之不易的大闸蟹。她的眼神中写满了震惊,问:“阿姐,你有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