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喜堂里头,三尺高的红蜡烛照在墙上,密密扎扎的红绸幛子一层叠着一层,写满贺语的帷幔悬挂于堂上,着眼望去,看似满堂红却又似金满堂。新娘子头戴金花八宝凤冠,身穿云霞五彩披肩,蒙着一块别致的大红绸缎,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新郎为她掀去盖头。

房门微动,夜风吹进洞房,而外面却还在歌舞升平,把酒言欢。花引蝶等在床上,以为新郎官摆脱了老友、官员的束缚,来此要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子书,是你吗?”她温柔的问。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前行。引蝶能分辨出来,这脚步轻盈畅快,不像男人沉重的步伐。是谁呢?会在自己的洞房花烛之夜,赶在新郎官前误闯新房。

脚步声越来越近,引蝶的心也紧张的狂跳不止:“你是谁?再过来我就喊人啦!”

“你喊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红盖头突然被掀开,引蝶美丽的妆容一览无遗的暴露在那人面前,一股令人神怡的胭脂味也扑面而来。

“啊!”引蝶惊叫,“青萍,你吓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青萍扔下大红盖头,“阿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引蝶抿起朱红的双唇,嫣然一笑:“那当然啦,我可是费了好长一段功夫呢!”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看到阿姐在新婚之日能如此幸福,青萍不安的心才彻底放下。她轻抚阿姐肌如白雪的脸蛋:“阿姐,你出戏园的时候,师父哭了。”

红梅春是个美丽且坚毅的女人,虽然手下全是女徒,但她丝毫不会手软,更不会心软。打、罚,恐怕比传统的戏班子还要严格,因为女性的身子,本就比男性的身子柔弱。再加上时代背景下,女子身份的低微,不流上三船五车的汗,别说成角儿登台唱戏,就连给男角儿上妆勾脸的资格都没有。在姐妹俩的印象里,师父一向严厉,生平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有个师妹肺痨不治死了,她躲在卧房偷偷哭泣;另一次,就是引蝶出嫁的这天。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师父再怎么威严苛刻,看到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被一个臭小子拐跑了,也难免会流下伤心的泪水。但更多的,是为引蝶能找到值得托付终生的如意郎君而感到欣慰。

“我虽然不再登台唱戏,但我也是红梅春科班的人。我会时常去看你和师父的。”引蝶情不自禁的也流下眼泪。

青萍拿出手帕,赶忙为她擦去眼角泪花,略带着哭腔说:“阿姐!大喜的日子,这是干什么,等下妆花了,岂不让新郎官笑话?”

引蝶抹抹眼角,强颜欢笑:“说得对!大喜的日子,就要高高兴兴的!”

“咦?对了,你不在前堂与师妹们谈笑风生,来这里做什么?”都过去三盏茶的功夫,引蝶才意识到这个不速之客。

青萍宛然一笑:“阿姐~过了今儿晚上,你可就真是他的人啦!作为你最疼爱的妹妹,你是不是应该先让我亲一下呀?”

“哈~搞什么呀?这样多难为情!”引蝶刻意将目光从青萍身上移开。

“哼!我不管,要是你不让我亲一下,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看到时候姐夫过来,你们怎么洞房花烛!”青萍不依不饶。

引蝶被弄得有些无可奈何,因为师妹的性子她也最是了解,如果不让青萍亲,恐怕真要成个不眠夜了。

“那...那好吧。不过说好了,只许亲在脸......”

引蝶的话音未断,青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亲在她的双唇上!那速度之快,恐饿狼逐鹿也赶她不上!

引蝶想推开她,使劲儿挣扎了几下,可青萍就是死死的黏在嘴上,越是挣扎,青萍亲的就越紧。见劳师无果,她干脆放弃了挣扎,紧闭双眼,盼着这尴尬的一幕能尽早结束,可青萍非但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反而像是变本加厉,竟将她越抱越紧!

时间流逝匆匆,再美好的花朵也终会凋谢。青萍缓缓移开嘴唇,上面还隐约沾着几抹朱红色的粉底。她的脸颊涨的通红,而引蝶也早已羞愧难当,如今竟活生生的像是一枚小苹果,坐在那儿呆呆的看着师妹。

“噗!”青萍没忍住笑了出来,“阿姐,你放心!我只是想尝尝你胭脂的味道!~”

“你!”

引蝶回过神,刚想打她几下,可青萍早就眉开眼笑的溜出去了。

自从花引蝶嫁人为妻,这戏园子也就只剩下李青萍一位扛得住梁子的戏角儿。红梅春虽说也从出类拔萃的后辈中挑选了许多小角儿,但和她配合起来,总感觉有那么一丝僵硬,始终无法达到引蝶青萍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戏园子的大戏虽较之前的差了点儿,可生意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红爷从不愁戏票卖不完,自己的腰包装不满。

京剧流传已久,但满清以前,名角儿皆为男人。恰恰是这些将京剧发扬光大的男子,也给京剧留下一笔挥之不去的遗憾。男体阳污,女体阴秽,唯独观世音集两点于一身。画上戏妆的男人,自幼便磨炼出了一副好身段儿,那美起来,简直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可男人终究是男人,即便台下的富商、权贵再喜欢,也不终究能取其为妻,曾有位国舅叹惜道:“戏中美若仙,台下惘然然。”

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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