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遣散了全部的丫鬟和伙计,他们大多数早就私底下有了那么几分意思,只是东家没下令。他们也不好明说,这下东家都往外哄人了,他们自然不会留下。这年头,谁不想要一片属于自己的地。

赵隋山死了以后,赵文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赵家的族长,这些年,他也成熟了不少,和马秋香也生下了好几个娃儿,多亏祖宗庇护。这一家大小全都安然无恙,全都熬过了那几年的艰苦岁月,孩子也在新时代健康成长。

岳另成打听回来的消息不假,新中国成立以后,很快完成了祖国统一。县里先是派下领导委员,再是派下了许多知青,帮助三山中的居民安居乐业,国家派下专门的工程队,为居住毛坯房的三山居民建造结实的砖瓦房。知青帮助目不识丁的村民认字,了解事实。在所有人的不懈努力下,三山很快的便繁荣富裕起来,在那一段人人都挨饿的年代,只有这里百姓冬天麦谷成堆,夏天野果食之不尽。三山的主流群体,也从那些丫鬟、伙计,蜕变为新一代乐观向上的年轻人。笼罩在三山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似乎也就淡忘了过去。

直到八十年代,群里的年轻人大都被新兴崛起的新事物所吸引,人人争当万元户。他们响应应国家的号召,逐渐放弃农田,进入大城市的工厂打拼。几年下来,三山的居民也就没剩下多少,除了那些早已垂垂老矣的赵府伙计、丫鬟,他们的儿女新代年轻人早就走的差不多了。老一辈也相当支持他们的决定,因为老辈人都是从一九四二年大饥荒熬过来的,所以他们竭力想让自己的子女奔赴祖国建设的最前端,为新中国的建设出一份微薄之力。

赵停山在抗美援朝结束后,也回到了赵府。当时,赵文山和马秋香完全看傻了眼,根本就不相信站在眼前的就是他们的三弟赵停山。当赵文山告诉了他马春香去寻找他的下落以后,他并不吃惊,甚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们究竟有没有再次相遇,已经不得而知了。赵停山也是在一次大规模的战斗中,被人民解放军俘获,解放军不仅帮他治伤,还为他安排了疗养所,在改正期间,由于赵停山的积极改造,很快的被编入了解放军的队伍。他跟着新中国的脚步,参加了抗美援朝,接受了新时代的感化。因为在抗美援朝的战役中,不具牺牲,坚决完成组织下达的任务,他也正直青壮年,所以那股大小伙子的阳刚之气由内而发,很快便与一名战地护士相爱了。

赵停山带着一位新妻子回到赵府,起初吓了赵文山夫妇一大跳,不过很快就被新媳妇的积极向上,以及朝气蓬勃的新思想所折服。赵停山难以接受父亲和母亲以及小妹悲惨死状的事实,所以从那时起,他便顶替了四妹的位置,他做了老四。

马春香的下落已经不知所踪了,但赵停山无时无刻不希望她能过得更好。他心里清楚,在那个年代下落不明,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如果还活着,现而今的交通、通讯如此便捷,她绝对不会连封信都不发的。

安居乐业了十几年后,举国上下发动了文革运动。这时的马秋香早已病故,几个孩子也全都送往了外地求学,赵停山虽然有不太光彩的前科背景,但在抗美援朝立下的功绩还是有目可睹的,而且他早已退伍返乡,身上不带任何一点儿的公职。因此即便全国都在运动,他也没有被牵扯其中,依旧在这个小山村过着老农民的生活。

......

桌子上的酒壶已经喝下了大半罐,岳满金的故事也已经接近尾声了。如今的赵停山已经成了花甲老人,而那躺在病榻上半死不活的赵文山也快要咽气。可说了半天,我还是有几个地方搞不明白,他还是没有说到那个生满绿锈的釜皿是做什么用的,这伙吃人的赵府上下,究竟和那些人口失踪案有没有关系。

我见岳满金的脸孔微醺,正是酒后吐真言的好机会,我连忙问:“岳师傅,您的父亲,就是那被赵临宪救了一命的岳另成吧?”

岳满金点了点头:“正是。”

“他老人家如今还好吗?”我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话题。

“咳......”岳满金轻声笑了笑,“老父亲早就驾鹤西去多年了。”

“那真是对不住了,问起了这么不好的话题。”我端起酒碗,“我自罚一杯。”

岳满金见酒壶以空,便又从柜台下拿出了一坛子好酒:“年轻人,尝尝吧。这可是当年赵府藏下的江南美酒。”

他给我倒上了满满一碗酒,又给自己满了上去。

我看着清而冽的碗中酒:“岳师傅,您知道那个绿锈釜皿是做什么用的吗?”

“那个东西啊,”岳满金皱了皱眉头,“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可是吃孩子用的!”

“啊?!”我吃了一惊,“为什么赵文山会对那个东西如此在意呢?”

“人肉又叫米肉和想肉,这东西就和鸦片一样,吃过一次,一辈子都想!”岳满金看了看盘子中弯弯的油月亮,“那个生满绿锈的釜皿还有个更为准确的名字‘享?’!”

“享??!”我吃了一惊,在心中暗道,享?通“想肉”!

我咽了口唾沫:“老前辈,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赵停山身为赵府的少爷,还要跑到山下的简陋石头房子居住?他不该住在这赵府吗?”

“唉......”岳满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陈年旧事,按理是不应再提的。只是你这番询问,我也全当说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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