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南菻嫣抬头一看,正面带担忧搂着她的人,不是木冲又是谁?

她直起身子,皱着眉头等那阵眩晕过去:“……没事,谢谢你。”

木冲看着她逞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上山干活了,好好写着吧。”

南菻嫣伸手推开他:“我没事,没睡够而已。”

木冲一把拉住她细细的胳膊,皱起眉头道:“回去休息吧!”

南菻嫣这下有些不快了,她挣开木冲的手,道:“我说了没关系,不用休息。”

“……”木冲不愿放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南菻嫣一顿堵了回去。

“行了行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你就别瞎添乱了,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干活呢。”

木冲见她冥顽不灵,有意要说她几句,但自己又不是擅于言谈之辈,只得跟在南菻嫣后面,看着她到处采药。

“呼——”南菻嫣看着堪堪放满的背篓,舒了口气,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崔毕宸早晨做好给她的玉米饼——当初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府夫人,如今也近了庖厨,亲自做饭了。

她把玉米饼送到嘴边,正要一口咬下,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道目光渐渐升温了。

她转头,见木冲正盯着她看。

“……你、你要吃吗?”

她分出一个饼,递到木冲面前。

木冲挑了挑眉,接了下来:“谢谢。”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啃饼。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地要守在这个村子里呢?跟我去军营,我给你母亲一处容身之所,不好吗?”半晌,木冲似乎是实在无法享受手中玉米饼的“美味”,放下饼开口道。

南菻嫣倒是默默地把整个饼子细细嚼过吃掉了,口感太过粗砾,木冲不愿吃也是情有可原。

“你还是放弃吧,我真的不能放下我母亲。”南菻嫣道,“倒是你,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做,偏要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啃玉米饼。”

木冲知道她心中所想,倒是微微一笑道:“凡事不能只看眼前的表象,你只觉得我招揽你入军营异常积极,却不去想我为什么要招揽你;就像你只看到我放下这块玉米饼,却不想想,行军风餐露宿,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饼不好吃而丢掉?”

心中所想完全被对方猜中了,南菻嫣略带尴尬地干咳两声:“那什么……那你为啥非得招揽我进军营?”

木冲面不改色:“当然是因为你医术高超,并且为人处世让我很满意。”

南菻嫣道:“可是这世上医术比我好的大夫应该比比皆是,我记得你的军营里有很多位大夫,医术都很出色。至于人品,我想你不会容忍人品不合格的人留在你的军营里才对。”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在这里纠缠不清?”

木冲探手过去,从她的背篓里翻捡出一棵甘草,在自己修剪精良的外衣上擦干净尘土,便毫不在意地塞进嘴里嚼着:“为什么啊……因为我很闲啊。”

南菻嫣看着他,神色里满是不予苟同:“你赶紧走,不然我要揍你了!”

木冲吐掉嘴里的草药残渣:“我就是看上你了。”

他看着南菻嫣呆掉的脸:“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未婚妻。”

南菻嫣很想把背篓里的草药扣在她头上:“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说完气哼哼地背着一筐子草药径自下山了。

她自然也不知道,在她背后,木冲盯着她的背影看得出神。

为什么……吗?

最初,他只是被南菻嫣的医术惊艳到,随后又看见了她的正直、善良,但追根究底,他决定把她带到军营去的最大原因,还是看清了她毫无政治立场与背景,又与崔国相和南府渊源颇深,将来进了军营就算不会对自己有帮助,但至少也不会站到对立面。

木冲微微下敛的凤目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像南菻嫣这种经历过黑暗的人,想挑动她心里的情绪到底会比别人要容易。

可现在,他对南菻嫣的执着,似乎变了,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说到底,大家都一样啊……

木冲闭了闭眼,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草屑。

该回去了。

刚行到半途,眼前一道黑影掠过,身前已端端正正跪了一个影卫。

木冲问道:“何事?”

影卫抱拳道:“将军数日不曾回军营,军中大小事情皆有左将军做主处理,本来并无异象,但……”

“有事就说。”木冲不满影卫的迟疑,皱起眉头道。

“是,日前接到圣上旨意,有圣上遣监军使到各处军营。”

木冲回身背手:“监军使不过走个过场,有何麻烦,左将军知道怎么处理。”

说完一挥手,让影卫退下。

一向行动迅速的影卫这次却没有动作:“可是,京中传来消息,这次派来我们军营的监军使,是太子的人。”

“你说什么?”

闻言,木冲神色顿时一凛。

“监军使什么时候到?”

“左将军算过日程,大概今日傍晚就会到了。”

木冲立时起身:“立刻回转军营!”

黄昏时分,南菻嫣在自家院子里收拾晾晒的药草。

“菻儿,吃饭了。”崔毕宸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来了!”

南菻嫣将草药收拾好,匆匆赶回屋里。

——木冲那家伙……今天好像没回来?总算决定放弃了吧……

明明应该是甩掉了一个大麻烦,但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荡荡的……

南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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