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台。”

“咦,可我听闻那里清寒凄冷,无人愿去呀。”

“眼睛看到的可要比耳朵听到的真实。你去了便知了。”

片刻,公子用锦纱束住我的眼眸,牵扶着我登台,动作小心轻慢柔缓。

“好了。”旋即觉得眼前的东西消失,我睁开眼来。

圆月高挂,月色清冷如水,四周无一物,荒芜幽寂,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何处吹来的冷风有些刺骨,让人浑身一颤。

果然同他人说的一样。

公主为我披上一件衣裳,一时间温暖袭来。

我不解道:“四望如一,冷意苍苍,公子如何想到到我来此?”

“莫急,先坐下。”

被他扶着落座,脸色一红,我还没有娇弱到如此,何须他时时来侍候我。

公子不知我所想,素手轻拂,月亮上呈现出晦暗不明的影像。

“你细瞧。”

我听从他的指示,仔细去看月盘上的影像。

竟是人间倒影,动静变换之间不正是人间之景吗。

惊讶的捂着嘴巴,他总能让我这样惊喜。

“瞧,那是京城,那是大漠,那是边境,那是岘江,那是蜀中,那是东海,那是南山……”他一个个指来我看,我眸中有流光闪过。

清冷的风我竟觉得凉的这样的温暖。

一帧帧,一幕幕,呈现变幻,转而消逝。

千家万户,夜幕灯火,街巷喧豗,孩童嬉戏,祭亡嫁娶,大漠孤烟,黄沙遍布,硝烟烽火,江南烟雨,黛青苍山,小桥流水,嬉笑怒骂,人情冷暖……

我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眼中湿润又忽然变得干涩。思绪万千,不由得一时心神不宁,胸口隐隐作痛。

这鬼剑一行归来,便时常嗜睡,多梦,心绪烦乱。

想来也唯有那冥幽花有些蹊跷,只是寻遍古籍并无此植物的相关记载。

也曾与公子透露说我身体不适,几经查询,却始终没个结果,只能好生养着。倒是几番又让他为我操劳,心下颇愧。

忽的忘却了方才想要说什么,紧了紧身上披的长衫:“公子,我想喝酒,你可拿了些?”

“我一早准备了,这里有些热酒,少喝些也可取暖。”

看他拿出杯子来倒,被我止住。

歪着头调皮一笑:“阿绳也想就壶喝。”

失笑摇头,“你呀。”却还是收了杯子拿出两壶酒来。

“书中有言,‘引殇满酌,颓然就醉。’如此光景,今日倒算知道了这其中的趣味。”轻抿一小口,酒香在嘴边蔓延开来,醇香甘甜。

“是呀,这是阿绳第一次喝酒吧?”

“才不是。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也曾偷偷尝过,只是公子私藏的酒总是辛辣浓香的,不似此时的甘甜可口。”

一手拍在我的头上,佯怒道:“行呀,胆子大了,敢偷吃我的酒了。”

一时间,笑的花枝乱颤,四周萦绕着欢愉的氛围。

月下酌酒,双影重叠成单,缠绵脉脉。

此情此景正好时,远方飘过一倩影。

青色和月白的衣衫,层层叠叠,翩跹飞扬,衣决飘然,偏粉色的披帛在虚空划下长长的好看的弧度。

发丝略长,过于腰间更甚。脸上有纱白遮面,只露的一双清冷的忧郁眸子。

脚尖停于月前,一言不发,轻舞始。

起柔转刚,柔似水,刚如松,刚柔之间,是绵绵不绝的伤情。

飞旋,脚踮,指动,臂弯,射腰……

似弓,似柳,似雨,似霜,似雪,似风,似花,似叶,飘转飞动,纷纷扬扬之间,天地唯一点而已。

静。

连呼吸都显得刻意。

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画面,没有什么词句能吟出这番风情。

当真是,一舞惊鸿。

就这样一直跳,一直跳。

没有重复,没有尽头。

忘乎所以,沉浸其中。

“公子”我的话很轻,轻到近乎没有声音,生怕了惊扰了情景。

“嗯”语气没有波动。

“那可是嫦娥仙子?”

“不错。”

“果真,是,嗯…怎一个风华绝代了得。”思忖片刻,我也只能这样形容了。

“嗯。”

“听闻凡间中秋佳月的起因便是嫦娥仙子。”

“对,她的故事倒还挺多的。”

“可在姻缘涧中,我不曾睹过有关仙子的事。”

他从鼻腔发出嗤声来,轻笑:“涧中凡间话本儿记叙尽是曾发生过的故事,并无虚构之说。”

“哎?这番说来,那些个故事并无真实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他偏开目光,玩转着手中的酒壶,停半刻,便吃上一大口。

我也随着边品酒边说,脸上不刻染上了红热。

“公子可知嫦娥仙子的事情,讲同我一听可好?”

“嗯?又想听?那便说说。”

正襟端坐,一副认真听故事的模样。

便见公子好看的唇瓣轻起,话语落至耳畔。

“嫦娥本来并非她的名字,她无姓氏,唯有一字,为‘嫦’,旁人唤为‘嫦女’。”

“朔”乃是当时人间最大统治都国,率统天下。朔京繁华纷嚷,乃都国之京都。

京都有一哑女,成名之前,并无人注意到。自小身世飘零,穷困潦倒,常现于舞榭楼台戏院角落观望,驱之不离,打骂不走。

一日天桥之上,一舞成名,驻于街头卖艺,她出现并无规律,也常常不知所踪。

无人知晓她自哪里来,往哪里去,住在何地,到过哪里。

见过她模样的人说,她一身污浊眼色清明,麻衣脏脸,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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