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要害。

“陛下受了伤晕倒在小女家的田埂上,为小女所救,后来在小女家养伤小住,这才相识相知。”

秦氏震怒,拍案道,“陛下受伤之事,怎么无人回禀哀家!”

锦瑟闻言,不免有些恼恨自己多嘴,无故戳穿了萧晟的谎言,其实她哪里知道,纵然是她不说,秦氏心里也是有几分知晓的。

原来萧晟当初离宫,本扯着由头说去渭水之地观看海市蜃楼,秦氏虽不满,也指派了董礼并一队暗卫跟着,贴身保护。只是这董礼中途被萧晟使计甩掉,这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萧晟心知若是自己受伤之事被秦氏知晓,董礼并那数十暗卫必将被严惩,因此强令他一行人隐瞒了此事。

秦氏一怒,寿安宫上下,连那些在廊外扫洒的宫女内侍们皆停止了动作,跪倒一片,想来她平日里积威颇深。

“渭水、渭水?”

秦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南珠道,“苏氏改嫁之地?”

南珠一时明了,道,“正是。”

秦氏顿时有些颓然,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有话问这女子。”

“你可知苏氏?”

锦瑟此前听过萧晟说过,他去临城,是为了找寻亲娘。如今见太后娘娘说起那苏氏,想必便是萧晟亲娘无疑。她不知如何应答,难免迟疑了几分。

只是这稍微的迟疑,立刻就让秦氏看出了破绽。

“皇上倒真是什么话都跟你说!”

锦瑟内心百转千回,思考着如何开口,能让秦氏好受些。只是她向来不善隐藏自己,想了想,索性闭口不言,全当是默认了。

秦氏望着殿中的半人高的鹤灯,她年纪渐长,如今白日里也要点着灯,才能看的清奏折,心下感叹着,上了年纪,不服老当真是不成。

又想到萧晟,自小被她保护得太好,若是哪一天她去了,这孩子当真能挑起这国之大任吗?秦氏心中不禁打了个问号,向那跪倒在地的人说道:

“其实哀家并非皇上生母,不过是抚养了他几年,给了他几口饭吃罢了。如今孩子大了,想着找自己的亲娘了,你道哀家该如何?”

“是杀了这孩子?还是杀了这亲娘呢?”

秦氏叹息着,杀人之事仿佛跟买菜似的,谈笑间便可定人生死。

锦瑟见她眼神中满是冷峻,不由心头一冷,为萧晟不值。

“陛下在受伤梦魇之时,曾反复说过一句话。”

“何话?”

秦氏饶有兴致地问道。

“陛下说,娘,别管我,快跑啊!”

秦氏闻此,执笔的手为之一楞,转而又有些欣慰,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当时小女不知何意,问他可是做了噩梦。他说,他的娘亲为了保护他,自己以身诱敌,只为护他周全。”

“他当时年幼,不能阻止,只是每每梦到此事,都深恨自己无能。父母之爱子,春晖寸草,他片刻不能忘。”

锦瑟望着秦氏,目光坚定,言语之间,又掷地有声,似乎是在谴责秦氏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