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既然父亲死了,不该再嫁给风豪。”

冯昭道:“世间有太多的不公,能让我们几近疯魔,你后来是如何化解魔性?”

“成为魔王就能克制魔性,不过是血脉被魔毒改了,你的血液是红色中闪着金光,而我的是红色中闪着魔族的黑蓝色光芒。”

“世间最恶毒的是人心,最狠辣的也莫过于人心。”冯昭看深渊,“那下面有什么?”

“深处是累累尸骨、残魂,里头生了两株魂树魄树,而我落下去时,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我吃了所有的魂魄果。往西北方行,是远古的仙魔战场,我从那里出来的时候,染上了魔毒。”

不远处,行来一个灰袍僧人,近了跟前,诵了一声佛号:“二位施主,此乃葬魂渊,乃是不祥地,快速速离去罢,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冯昭定定地看着来人,对他,她实在太熟悉,这是玉虚子转世的佛修。

因为她的诅咒,玉虚子那一世并未能飞升成仙,大概是止于大乘,最终殒落,他的眉眼未改,只是当年的气度全变,是温和、慈祥的气息。

他坐到石台,取了香烛,开始诵起了佛经。

魔君看她的神色有异,“你认识他?”

冯昭没有答话,而是好奇地打量着从道修变成佛修的人,那一次别离,已过几千载时光,玉虚子早已消失,没想她会在这里遇到转世后的他,成了一个虔诚而慈悲的佛修。

她与魔君离开了葬魂渊,走入附近的林间,她悠悠地道:“那一世,他是领我进入修仙界的师父,可觉得我的气运太好,哄我修练了无上嗜运诀这样的魔功,又哄我去葬魂渊为他寻找飞升机缘。后来,我成了凤昭,恢复了前几世的记忆,一怒之下诅咒他,说他不能助那些丧命葬魂渊的人重入轮回,他生生世世都不能修成正果。”

她当时就是太恨,太怒,说了那样的话。

玉虚子卡在了大乘,活了三千余岁,最终寿终正寝,临终只有一个愿意:来世再不要做魔修。

冯昭恨他,说他骗了她,可他亦是被旁人哄骗了。

直到最后,他才知道自己是魔修,在那之前,他亦不知情。

这一世,他轮回成为北千佛寺的佛修,当葬魂渊出现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诵经渡魂,一直葬魂渊消失,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冯昭问:“你想回九域天么?”

“我不急,我的心腹知道我早年从那里掉下去,当年我能活着走出去,这一次亦是一样。”

冯昭淡淡一笑,“转眼数千年,我想知道现在的凡俗界变成了什么样儿?”

魔君道:“我陪你。”

他拉着她的手,虚空而行,没多久远离了地灵界,出现在空中,能遥遥望见三个星球,唯有正中那一枚最大,却当年的蔚蓝色星球,如今变成了灰蓝色,再无曾经的湛蓝。

冯昭道:“皇城外有一座很大的山峰,曾经设下了阵法遮掩,我们可以去那儿。”

她走在前头,那阵法的结界还在,只是很微弱。

冯昭落到山上,轻易就进了结界,阵盘控制室在石屋里,里头堆落了尘土,她挣了一个清洁术,石屋立时明亮起来,墙上挂着一幅颜长卿的书法,上头只有一个偌大无比的“歉”字,他用手触碰,用数张贝叶拼接装裱而成。

魔君道:“这是什么?”

“颜长卿,上一位厚土圣皇的十三驸马,我最后一世时,他是我先生,后来我沿着仙魔战场、因果境进入疾风大陆,用半数的功德与风神祈求,换他一次登上仙梯寻得仙缘的机会。

后来,我因他做土圣族驸马,答应为土圣皇化出东海、西海,西海化成的那时候,土圣皇背后偷袭,逼我交出黑水真晶。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才会落到如此。因为他一直认为,厚土圣皇是一个真正的贤德之人。

他对厚土大陆来说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人,可是为了厚土大陆,他亦能作恶,我的黑水真晶他太想要了。

他觉得拥有了这些,厚土大陆就不惧水源,也不会沙漠化。”

魔君听她的声音,转世历劫后,她竟为了回报前世因果,敢爱敢恨,恨玉虚子,却对颜长卿报恩。

“这一个偌大的歉字,是他写给你看的?”

“只是他不必道歉,因为我已经了断与他之间的因果。”

颜长卿之于她,已经走远。

当她不再沉陷在前世,便是彻底的放手。

颜长卿是个好人,只是就他本人的人品而言,但有些地方,冯昭是不赞同的。

大周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成为史书中的几页诗篇,后世史学家们研究的朝代。

魔君放开神识,虚空一抓,一个能显示人影的东西被他抓了过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我台记者从太原婆媳山发来报道,大周禄国夫人、誉国夫人墓挖掘工作近日又有新发现,在东西墓室里,发现了大周冯女贤墨宝《贺寿图》、《誉国夫人教女图》,笔法细腻,画风温馨……”

冯昭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液晶电视机?”

魔晶道:“你认得?”

“放开神识不就知道了,何况离这不到十里便是皇城。”

电视里出现一字略有风蚀的书法“天下欠一个公道,冯家欠一生幸福。”

电视里的女记者问道:“冯教授,听说你是冯女贤后人,你对亲自参与挖掘婆媳山古墓有何感想,这幅出土的书法真是冯女贤墨宝。”

“我很荣幸能参与此次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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