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汤皖还没想好,要写哪一首,但就当拿起笔的时候,脑子里蓦的浮现出了迅哥儿的模样,端坐在书桌前,以笔为刀,为这个时代刻下一篇篇不朽的佳作。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

当汤皖的最后一笔落下,浑身都充满着酣畅淋漓的快感,有一种,把一切的不忿都丢的远远的舒畅!

这是臧先生专门为迅哥儿作得一首诗,通过对两种人、两种人生选择和两种人生归宿的描述,歌颂了以迅哥儿为蓝本的,一切为人民服务,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英雄们。

这首白话诗,往前推100年,照样适用;往后推100年同样适用,因为任何时代都有像迅哥儿这样的人,为人民而活的人。

钱玄拿过这首诗,小声的念着:《有的人》,越往后,念的声音就越大,可是当整篇诗读完了,又突然陷入了沉默里。

而后呆呆的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么?真有不求回报,默默无私奉献的人么?”

因为在钱玄的认知里,大丈夫当以国家为己任,先有国,后有家,所以他们这辈人都全身心的致力于国家强盛而努力。

而以迅哥儿为标志的这些人,则是真正的从贫苦老百姓的角度出发,为他们写文章,为他们呼吁,摇旗呐喊!

从他们俩所作的文章便可窥之一二,钱玄基本都是以学术性文章为主,而迅哥儿则是以幽默的手法,讽刺现实主义为主。

“有!”汤皖十分干脆的回答道。

莫说当前这个时代,便是100年后,也依然有这样的人,比如:某默默奉献的人民教师;致力于摆脱饥饿的袁老等。

迅哥儿在房里专心为《无言的战斗》收尾,就听到钱玄一会大,一会小的念诗,好奇之下,便跑出来,接过钱玄手里的诗来看。

“皖之刚做的?”迅哥儿问道。

“是啊!”汤皖还没说,便被钱玄接了过去,感慨的说道。

迅哥儿眯着眼,找个凳子坐下,认真的从头到尾,一字一句的品着这首诗,就像是贴着自己的心境写的一样。

在迅哥儿看来,《有的人》比之前的三首都要好,运用着最浅显的言语,说着最真切的事实,比那些华丽辞藻堆砌的大道理强了不止一点两点。

于是拿起笔,在另一张干净的纸上,认认真真,工工整整的写下这首诗,顿时顺眼多了,连呼吸都舒畅了许多。

汤皖看着迅哥儿又写了一遍,不禁问道:“这是干嘛?”

迅哥儿道:“好马配好鞍!”

一股没来由的刺痛,直钻汤皖的心间,伴随着身旁钱玄阵阵的嘲笑,心间的刺痛陡然间被无限放大,放下豪言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且等上一段时间!”

汤皖是带着“屈辱”离开家门的,徜徉在午后的阳光里,竟觉得这阳光,有些刺目,根本不像是初冬时节的暖阳。

一边走,一边埋怨着今日的阳光,为何不能温柔一些,偏要让自己不舒服,走了好一会儿,从巷子里出来,拐个弯,便远远的看到,募捐处已经排起了队伍。

虽然不长,但粗略估计也有四五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在排着队,工人在整理物品,六爷在拿笔登记。

看到汤皖来了,六爷便赶紧喊道:

“皖之先生,快来,今个儿下午,人多,忙不开!”

汤皖赶紧小跑着,往前赶,捐赠的人一听是汤皖来了,纷纷打起了招呼,汤皖一一笑脸相迎,点头回应。

“怎么吃完饭,就都来了?”汤皖问道。

“家里拾掇拾掇,吃个饭,便来了!”有人回道。

今天毕竟是发募捐书的第一天,好些人上午看到了,即使起了捐赠的心思,也得在家里收拾收拾,这一收拾,便是到了中午。

好歹吃个饭,便带上,上午收拾好的物品,往这里走,因此下午来的人多,有好些人还在赶来的路上呢!

汤皖接过六爷手里的笔,给来捐赠的人,登记物品,便听到工人报数:青长衫一件,短褂三件。

趁着排队的功夫,排队的人里,就有人闲聊起来,有人道:

“皖之先生,你最近在《京报》上,连载的文章,写的真是好,光是听别人读,就能懂!”

有个留着辫子,面色庄严的老爷子立刻说道:

“那就是写给你们看的,当然一听就能懂。”

这个老爷子是个老学究,前清秀才,和文言文打了一辈子交道,言谈举止不经意间,透露出一副从高往低处看的姿态,倒是惹得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不快。

“写给我们看的咋啦?那写文章,不就是让人看的么?要是看不懂,还不如不写的好!”

老爷子威呵着说道: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岂是说丢就丢的?”

汤皖也不递话,不辩论,老爷子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万一激动起来,往后一倒,就得出大事情。但是后边那人可不管,说道:

“老祖宗传下来的,也没人说要丢,这不都在摆在哪儿么,但是也不耽误皖之先生给咱老百姓写文章吧?”

老爷子为之一愣,直呼呼的喘着气,说道:

“都跑去写文章给你们看,不就没人继承学老祖宗的传下来的学问了么?”

队伍最后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俩年轻人,一副学生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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