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这么大,你怎么不撑伞?”傅嘉柔小跑到陈叙川身边,裤脚处已经湿透。
他没有带伞的习惯,她是清楚的。
考试一结束,傅嘉柔便给他发了短信,让他在教学楼下等她过去,他没回复。
没想到,在校道半路遇见他。
雨幕中,颜色各异的伞层层叠叠,唯一一个没撑伞的人格外显眼。
那人扣着灰色帽子,身影高大,看着却有些失魂落魄,引得不少人侧目。
没走近时她还没看清,只是有些惊讶。
直到那人忽然抬头,赫然是陈叙川,傅嘉柔惊愕了片刻,也顾不上裤脚湿不湿,踏着雨水快步跑向他。
他目光是分散的,嘴角微垂,瞳孔从分散凝聚,像是花了几秒才辨认出来人是她,低声道:“你来了。”
似乎是很疲倦,才勾出的笑。
“我不是让你在楼下等我吗?”傅嘉柔抬手,用手抹开他额角处的水滴,手心的冰凉叫她心脏缩了下。
“没看手机,”他声音和雨一样冰凉,脱了帽子,“怕你等着急了先过来。”
黑色眼睫沾湿着,一滴滴雨水顺着冷白下颚往下,划过修长的颈,没入领口处,外套半湿,散发着颓废的冷感。
“你先拿着伞。”她把伞递给他。
她抽出几张纸巾,擦他脸颊的雨水,陈叙川闭上眼睛,鸦羽似的睫毛轻颤,有热流从她指尖拂过的地方涌入。
冬季的冷水就如同冰刃,割着皮肤。傅嘉柔光是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感觉浑身冰冷。
“你不冷吗,”她的手,抹去他脖颈处的水滴,然后在他领口处的位置,垫了两层纸巾,嗔怪道,“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陈叙川缓缓睁眼,漆黑一片,弯了弯唇角,“没什么感觉,不是很冷。”
傅嘉柔牵着他往外走,想带着他快些回到住处,换身衣服,“我看你这样,我都感觉浑身发抖,”
他拧眉:“你冷?”
还没等傅嘉柔回应,他毫不犹豫要外套脱给她,她赶忙摁住他脱外套的手,“别,不用,我是说看你湿了这么多,我替你感到冷。”
“我不冷,刚考完试挺热的。”他说着,还耸耸肩表示他真的不冷,身上的血液也确实在回暖。
“可我感觉自己牵了个冰块,我们走快点,”她握紧他的右手,“下回你没有伞,就老老实实在教学楼里待着,行吧哥哥?”
陈叙川:“我怎么感觉你在教训我,嗯?”
她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在教训你,你身体体质你不清楚吗,淋雨会生病的,轻则感冒重则发烧,而且你又不喜欢吃药,还得人哄着。”
脸颊两侧微鼓着,教训人时莫名可爱,戳中他某处柔软的地方。
“老子体质好得很,淋点雨还不至于,”陈叙川无所谓道,眼尾微扬,“真生病了,不是有你哄着?”
“……”她深深望了他一眼,“要人哄着,你还挺得意是吧。”
陈叙川点头,“得意,特得意。”
雨有渐渐变大的趋势,伞面上如有无数珠子拍落,声音脆响。
傅嘉柔的伞中等大小,容纳两个人稍微有些勉强,陈叙川手臂搂着他的肩,两人靠在,两人在雨中紧紧依偎。
雨水溅湿了裤腿,两人浑然不觉-
期末考试,原本应该是一身轻松。
但陈叙川没有给她这种感觉,她反而觉得,考完试他整个人气压特别低。
难不成是期末考试综合症还没过?
坐在出租车里,俩人坐在后座,她贴着他。
陈叙川懒懒倚着,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盖在眼睛上,头向后仰着,脖颈线条的喉结尤为突出,右手牵着她的手。
她把玩他的手指,他这只手多好看。
骨节冷白清俊,五指又直又修长,指甲是好看的方形,手背上的交织的血管尤为明显,缠着手臂处蔓延。
陈叙川移开左手,侧着眼看她。
她垂着头,手盖上他手掌,随后十指相扣,又松开,准备研究他手掌的纹路。
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好玩么?”
傅嘉柔抬头看他,很认真道,“很好玩,你的手,比我大好多。”
“我的手……”他若有所思。
“难怪他经常戴着手套,我一直以为他是洁癖,看了照片才知道,他的手怎么长成那种样子,是不是有病啊还自残?”
“就是有病啊,谁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不是说上次有人撞见他哥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吗?”
“为什么不干脆休学,要是控制不住伤到正常人怎么办,会伤害自己肯定会伤害别人……”
那段时间,不绝于耳的风言风语,忽然不受抑制地翻涌,他额角冷汗渗出。
“而且,你的手指也好看。”
耳边拂过她轻柔的声音,他绷紧的身瞬间松懈,像坠入冰窟时有抓住了一双手,把他拖出湖面,大口吞噬氧气。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
傅嘉柔觉察到,皱眉问,“怎么了?”
陈叙川咳嗽了两下,唇色苍白,“没事,我有点晕车。”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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