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垂眸,呷了口茶,眸子里又暗光一闪而过。

她方才所说的话半真半假,最能迷惑人。的确她是不喜欢阮修竹进宫,但并非是因为吃景宣帝的醋,这么些后宫里的女人跟那开不尽的春花似的,她若真要生气,早就被气死了。

她之所以能稳坐后宫,便是不动情。

情爱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

谢修罗可以为这个阮修竹顶撞甚至殴打当朝的皇上,她就不信这个阮修竹听到这样的事情还能无动于衷。

“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云雾茶,你尝尝。”

阮修竹此刻脑子里都是懵的,闻言便拿起茶盏,轻轻的啜了一口,却听到了皇后的笑声。

“你还真是毫无戒心呢?你就不怕本宫在茶里下毒?”

阮修竹定了定神,低声辩解道:“我来景秀宫可是人人皆知的,皇后娘娘也是聪明人,定不会让我在你的宫里出事的。”

皇后收起了笑意,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描金茶盏。

“本宫是不会,可难保皇上不会啊?本宫可听说皇上一早便召了谢清朗进宫呢!”

阮修竹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在了手背上,登时就红了一大块,可他却仿佛失了痛感一般,满脑子里都是皇后方才的话。

若是皇上真的在饭菜里下毒,那么王爷......

阮修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景秀宫。

只记得出去的时候,夜风格外的冷,一轮圆月挂在暗色的天幕之上。

待到阮修竹走后,太子妃掀开帘子从里间走了出来,满脸狐疑的问道:“母后就这般肯定那个贱人会主动离开谢修罗?”

皇后的眸子里皆是笃定。

“你啊,就是年纪太轻,看事情目光太浅了些。哪怕这世间最精明的人,一旦动了情,那也会变的蠢笨如牛的。”

就比如与她夫妻几十年的景宣帝。

当初夺嫡之乱是何等的凶险,他又是何等的狠戾果决,这不遇到了阮修竹不还是乱了方寸了?一国帝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呢?

阮修竹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里的时候,刚推开门就有一股带着浓郁香味的暖气扑面而来。

这香似乎不是他平日里用的,他翕动着秀挺的鼻子朝里看了去,只见床前有个瘦削的背影正弯着腰在整理着床铺。

“怎么是你?”

许若梦听到身后的声音,惊慌者回过身给阮修竹行礼道:“程嬷嬷说奴才学的快,所以今晚试着让奴才进屋伺候着,奴才许若梦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以后别动不动就跪,我屋里没那么多的规矩。”

阮修竹从未觉得这么累过,那是一种心力交瘁的无力感,他千百个不愿意离开谢清朗,可是他又不敢拿王爷的命来赌,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如皇后所言,王爷要么就是举兵造反,要么就是洗颈就戮。

许若梦见阮修竹一副若所所思的疲惫模样,试探着问道。

“王妃若是累了,奴才便伺候王妃歇息吧!”

阮修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惶恐,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还是等王爷......”

眼前一片模糊,阮修竹摇了摇头,只觉眼皮子似有千斤重一般,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立在身旁的许若梦,可那张脸却也模糊的厉害。

“我......”

最后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王妃?王妃?”

许若梦轻轻的叫了两声,见趴在桌上的人毫无反应,原先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瞬间变成了清冷之色,他伸手捏住了阮修竹的下巴,抬起了他的头。

在烛光下细细的审视起面前的这张脸。

眉如远黛,琼鼻秀挺,朱唇不点而红,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胚子。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他说我这张脸跟你有五六分的相似,想必王爷也会喜欢的。你我同样出身卑贱,你能得到的,我同样也可以。”

许若梦的眸子里爆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他俯身将阮修竹抱起,然后藏进了床对面的衣柜里,将衣柜的门虚掩着。

“王妃,一会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说完便取了件阮修竹素日里的穿的衣裳换上,然后将屋子里的灯吹灭,躺在了床上静静等着谢清朗的归来。

......

养心殿。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饶是龙涎香的香味也遮不住。

景宣帝的眼底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颇有些恐怖,他举着手里的杯子道:“老十二,你可知朕此生只对一个人动过心,只是那时我还只是皇子,没有能力得到她,可是后来等我当上了皇帝,她却又不在了。”

谢清朗向来酒量就好,眸子里虽沾染了几分醉意,但神志却依然清醒,他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宣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若是真想要得到什么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老十二你又何必动气呢!”

谢清朗垂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冷声道。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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