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和傅征预料得差不多,有事儿的那一个人被傅征提点了一番之后,各自拿了钱回了家,屁都没敢多放一个。后续的『毛』坯房装修工作,张大龙直接找上了邻村专门干这个的装修队,以半包的形式签了约,也就是说,具体的工作由这个装修队负责,但是材料的采买由张大龙这边根据需要来提供。这也是通常的做法,既省心又省钱。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要放在以后再说了,跟上一波工人结清了账目没几天,时间就已经进了小年。

这段时间以来,傅征晚上住在宿舍的时间是越发的少了,对外的说法是,暂住在陈钰这边,比较方便监督工程进度。同事们暗暗翻个白眼心想信你的话才有鬼,同村的村民们一听一过儿没人往心里去。扫除了外界的障碍,傅征简直是更加明目张胆,十天里有八天直接睡在陈钰身边,隔三差五赶在凌晨爬起来,陪着陈钰摘菜卖给菜贩子。搞得老实孩子张二龙心里直打鼓,总觉得是不是陈钰嫌弃自己干活手脚太慢,所以才又找来傅征帮忙。心里想着,手脚只能更加快了,生怕陈钰心思一变他就丢了这份进项。

姑且不管张二龙是怎么想的,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年的想法洋溢在傅征心里,让他最近脸上带笑,走路生风,执勤的时候更有劲儿了。好在越到了年根底下,这村子里面就越是太平,平日里一棵葱一头蒜你都能成为争吵的火花,眼下不小心刮刮蹭蹭,互相道个歉,彼此感慨两句“哎呀大过年的”,也就能揭过去了。

村里面没啥事情,警员们就都开始溜号怠工,有些被“支援”过来的小警员攒了一年的假期,连上春节长假一口气都给用掉,这时候已经准备回家了。剩下的本地警员也开始迟到早退,好在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真有了事情打个电话,未必就比待在办公室里要慢多少,老所长心里明镜儿似的,干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过分就行。

腊月二十六,所里面发过年福利。村委今天有人把公车给借走了,傅征干脆跟村里人借了一辆小卡车,先给老所长家把东西送过去,接下来是其他的几位同事,自己的那一份直接卸在了陈钰家的院子里。回到所里的时候一看将近三点了,干脆也跟着下了班。路过市场的时候正好看到有新灌好的血肠,又买了一兜子挂在了小电驴后面的挎斗里。

小电驴负重有限,到达陈钰家门口之前有一个微小的上坡,平时感觉不太明显,今天却直接导致了坐骑的罢工,最后这段路,傅征是推着车过来了。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力量好像是变大了,不过也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没太放在心里面。

陈钰还在大棚里面忙活,傅征站在入口喊了一声,让对方知道自己过来了就没再去打扰,转而去收拾发下来的福利。除了一箱本地常见的水果之外,最重要的是那一麻袋的冻猪肉,傅征都给倒在了案板上分了分,发现从前槽到后丘,什么排骨五花肘子猪皮,常用的部位都给包括进去了。

“这下好,一个多月不用买肉了。”傅征觉得挺满意。厨房里面的案板有点小,施展不开,傅征看外面阳光挺好,风也不大,干脆从棚子里面拖出一张放杂物的桌子,擦爱干净,在院子里开始把肉按照需要分成小块。

血脖儿上有大量的淋巴和血管,人是不能吃的,必须剃干净;后丘肉分小块,无论炒炖都是可以的;猪皮可以做皮冻,做起来需要一遍一遍地煮烫去『毛』刮油,是个挺磨叽的活儿,但是年夜饭的餐桌上要是没有这道菜,总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五花肉肥瘦相间,一层肥一层瘦肉质分明,剁了包馅儿或者炖酸菜,都是好东西……一说到炖酸菜,傅征连忙暂时先放下收拾到一半的猪肉,从缸里面捞出一颗酸菜简单冲洗一下,和冻豆腐一起放在冷水里先泡着,黑子好像知道晚上又有好吃的了,“呜呜”叫着在傅征身边来回打转,哪里还有半点做军犬出任务时候的威风八面。

陈钰从大棚里忙完出来,天已经黑了,一进门就被酸菜排骨冻豆腐的香气扑了一脸。

农村的灶眼儿大,用的锅也大,炒菜之前引火,吃饭之后刷锅,都是个挺费劲的活儿,所以平时家里人少的时候,陈钰都是用电磁炉。但是到了做炖菜的时候,这柴火烧大锅的好处可就显现出来了,锅底和火苗的接触面积大,受热均匀,只要掌控好了火候,炖出来的菜总是比煤气做出来的多一分滋味。而且下层炖菜的同时,上层还可以蒸饭,饭菜一锅出来,真的是再方便不过了。

傅征做菜的手艺跟陈钰其实差不多,但是他当大头兵的时候到底在炊事班待过一段,对于分量比较大的饭菜,反而比陈钰经验丰富。尤其像是酸菜这样的食材,只要舍得放油,那就少有不好吃的。更何况傅征不仅舍得放油,还在里面放了一大勺油梭子。

所谓油梭子,南方人叫猪油渣,在北方还有个名字叫“油滋了”,是用猪板油和比较肥的五花肉切成丁,用小小的火,慢慢融化,翻炒,最后剩下的『液』态油脂就是荤油,油里面金黄偏棕红的固体渣子就是油梭子。通常来讲,三碗猪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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