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岭头村务农的村民还沉浸在过年的放松舒坦气氛里面不愿意挪窝,做工的做买卖的却已经是要开张了。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不管上一个农历年遇上了什么晦气的事情,总也希望这一年是好好的。日子好好的,身体棒棒的,家庭团结和睦,孩子健康听话,最起码要比上一年强上一些。

初五又叫破五,有一个很重要的举动叫做“赶五穷”,即“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不过现在讲究得没有这么细,不管是什么穷,都要统统赶走就是了。天刚一亮,村西头挨着进村大路的小饭店就有了第一声鞭炮响,接着这个村子都陆陆续续醒过来,零星的声音变成了震耳欲聋的鞭炮狂『潮』,蒸腾而起的火『药』的青烟,彻底淹没了片刻之前的宁静。

陈钰和傅征自然也是要放一挂鞭炮的,这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年,虽然暂时还没想让村里的人知道,但是心底里还是想要图个红红火火。更何况陈钰明白,如果一切都按照上辈子记忆里面那样发展,这恐怕是他们这一代人几十年内过的最后一个开怀舒坦的年了。

“往后站!往后站!”五千响一挂的大地红,盘起来足有小磨盘那么大,舒展开之后,来回几道弯,几乎铺满了陈钰家门口的路面。傅征点着了一根烟,让陈钰再往后退几步,可惜周围都是鞭炮声,根本听不清,只能大幅度地挥舞手臂。

黑子这是第二次在岭头村过春节,军犬训练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不能害怕枪声,所以它对这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倒是适应良好,反而是劣质火『药』的硝烟味道让它一直想要打喷嚏。一看傅征打出后退的手势,反应比陈钰敏捷多了,转过头蹭的一下就窜出好几米。

五千响的鞭炮真要一口气放完其实也不需要多一会儿,只是燃放到中间的时候,陈钰突然觉得自己耳朵一热,隐约听见有人说了句什么,可是迅速扭过头去,那人却迅速站好,假装无事发生过。

有胆子表白,有胆子别怂啊!耳朵都红了好吗?!陈钰也是无奈,虽说这几天吧,他俩说不上是夜夜笙歌,但也有点那啥的过分,但是总感觉这货在这个问题上心灵有点纤细,到现在都有点不踏实。

“……”趁着大地红燃放结束之前,陈钰压着气声在傅征耳边回了五个字,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转头就走。

你说没听清?好话不说第二遍!

放完了破五的鞭炮,很多事情就要回归正轨了。傅征今天要去市里一趟,既然已经落户在岭头村,那么当年母亲给他留下的东西还是要处理一下的;陈钰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早在几天前,张大龙一家就早早约好了他今天的行程,要帮助他家去处理养鸡的发酵床。

“小陈,你来看看这个垫料,今年用不用更新一下?”陈钰换好了衣服和胶鞋,刚走进鸡舍,大龙就赶紧上来招呼。

老张家现在上面两位老人身体还硬朗,大龙二龙俩儿子,加上大龙家的媳『妇』,家五口人都投入到这场能够决定养鸡成败和质量的劳动中来。张家养的是农村里常见的柴鸡,属于肉蛋两用的种类,比起大型养鸡场里面出的肉鸡,柴鸡出肉率比较低,但是肉质紧实,味道很好,下的鸡蛋也是蛋壳厚实,看着就不缺钙,销售价格都要比肉鸡高上一些。所以虽然平均一年下来要比肉鸡少上一茬,但是挣的钱却未必会少。

养鸡养猪,排出来的粪『尿』都是污染源,别的村大型的养鸡场养猪场,不知道有多少都是因为环保标准不达标,被关门叫停的。他们这小村子里面虽然管得不严,但是只要有条件,谁愿意去触上面的霉头?可是话说回来,养殖一旦成了规模,废物处理就需要批量化,需要设备需要成本,却又正好和脱贫的目的相冲突,所以当初张家老爷子到陈钰家求他父母帮着出个主意的时候,陈钰父母就给他们出了个“发酵床养鸡”的点子。

发酵床养鸡养猪都是现有的成熟技术,就是通过微生物自身的特『性』,将家禽家畜的排泄物直接在发酵床里面分解掉,不但让鸡舍内更加洁净,还能让禽畜在日常生活进食的过程中,增加体内的有益菌,减少病害,算是一举多得,受到大力推广。

陈钰蹲下身,双手捞起一捧垫料,对着窗口的阳光观察一下后问道:“大龙哥,你家这一批垫料用了多久了?”

“哈,还得是金玲嫂子,啥事儿都清楚明白!”陈钰拍拍手站起来,朝着大龙媳『妇』一挑大拇指,张大龙被媳『妇』抢了话,也没啥不满,看着媳『妇』嘿嘿笑。陈钰懒得看张大龙的憨样,回过头对着张家老头子说:“张四叔,这茬垫料确实得换了,不过不用换,最表层二十厘米左右换成新的就行,下层的再用一年半,再跟着上层一起换掉。”

“成,听小陈的。”鸡舍里面严禁烟火,张四叔这样的老烟枪也得憋着。

确定了行动方针,剩下的也就方便了。现在互联网发达,制作发酵床的菌种随随便便就能在网络上买到,省去了自己配置的功夫,只是真的使用起来,还是需要很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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