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着了这么一把火,刘家的喜宴肯定是办不下去了,不过好在主要步骤早都已经结束,没有耽误事儿,几十年乡亲做下来,谁也不会因为这个说三道四。新媳『妇』的娘家亲戚脸『色』有点不好看,大概是觉得结婚大日子碰上这事儿不太顺,好在新媳『妇』明理懂事,拽着爹妈弟兄进屋说了一会儿话,娘家人的脸『色』也就都好了起来。

张四叔家一共五口人,长子张大龙娶媳『妇』以后虽然没有分户出去,但是小两口一般是住在西边新起来的屋子,老两口和张二龙还住在老房子里面。新屋子不大,和老房子之间有点距离,就是这点儿距离在火灾中起了关键的作用,让屋子的主体结构没出啥问题,虽然内饰已经毁了,但是休整休整就还能住人。

张家在村里不是独户,张四叔再往上一辈的老人已经都没了,他这一辈叔伯兄弟,孙男娣女的在村子里面还有四五户,一共三十来口子人。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老两口先住到兄弟家里去住一段,大龙二龙兄弟俩抓紧时间收拾房子,到县里找个工程队,争取在入冬之前把房子给重新盖起来。

陈钰不知道老张家内部最后是怎么协商的,火场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他又留了一会儿,看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这才转身回了家。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上辈子金玲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被确诊怀孕的,但是那时候可并没有冒出这么一把火来!

不过稍微想一想之前傅征劝解自己时说的话,陈钰又觉得释然了。这辈子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和上辈子有了不少差别,比如说上辈子的倒春寒暴风雪,他的蔬菜大棚同样遭了灾,别说帮着别人家育苗,连自家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再比如说上辈子害死了他的刘会计,虽然目前因为受害人的极端不配合,调查取证工作依然是困难重重,主管这个案子的那个小警员马上就要结束村子里的任期调回原来所属的市局,很可能面临着后继乏力的情况,但是经过这事儿,刘会计不仅名声丑了,连让人羡慕的会计饭碗也被别人给顶了下来,这时候不定正怎么咬牙切齿地给不知是谁的告密者扎小人呢!

总的来说,他这辈子活得算是比上辈子记忆里舒坦多了,但他没有上帝那么大的能耐,更没有圣母那么好的心肠,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在过好自己小日子的同时,对于那些需要帮助,又值得他帮助的人,在能力范围内稍微照顾一些也就顶天了。

张大龙家房子着火的事情,暂时就算是这么翻篇儿了,今年这一年都不是什么好光景,开春雪灾,接着就是北旱南涝,球『性』的粮食减产,直接让所有经济运行都变得迟缓了下来,原来为了房子车子挖空心思的人,又转过来要想着怎么才能满足吃饱肚子这第一要务。

进入八月下旬,村里人看着自家地里的早熟玉米,一个个都是心急火燎,扯闲篇儿的心思也就都歇了。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进入收货季了,可是从植株到苞米棒子都是一副佯死不带活的颓废模样,于是每天的工作除了照顾大田之外又多了一项,家动员开始在边边角角找地方提前种秋菜。村里的老人像是对危险的到来有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预知能力,对着自家孩子三令五申,一定要时刻注意天气预报里的动向,老天爷不赏饭吃,咱自己就得挣出一条活路来。

陈钰和傅征这边也不清闲,他家的红薯种植时间在寻常意义上来说有点晚,但是异能催生出来的小苗绝大多数都是异常给力。陈钰早晚巡视的时候小心翻开一片红薯藤,只见藤蔓下面的土地已经被顶的微微隆起,显然已经进入了果实膨大期,如果再放大到整个生长周期,陈钰相信他家九月中旬下第一场雪只见,绝对能把红薯收货上来。

顺手摘了几把长得过于茂盛的红薯藤扔进羊圈里面——没错,家里的牲口棚子终于有了住客了——一公五母六只羊羔撒着欢从棚子的阴凉处扑过来吃“零嘴”,一边吃还一边舒服得直叫唤,惹得附近鸡窝里面的几朵正在抱窝的“花儿”极度不满,一场嘴仗瞬间爆发。最后还是看门狗黑子凭借自己的威严也上去吼了几声,三个不同物种似乎打成了诡异的共识,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钰以前也没养过牛羊一类的大牲口,其实心里挺没底的,现在喂养的饲料配比也都是根据教材和各种资料里的讲解照本宣科地跟着做。但是家里的这些小家伙们都挺给面子,没有一个生病闹事儿给他和傅征添麻烦的。

“小陈,傅哥,我到了!”一大清早,张二龙又准时拉开了陈钰家大棚的门,开始了今天的劳动,只不过这一次他却不是来帮着采摘果实,而是要清理已经完成了生产任务的秧子的。

“我俩在里面呢。”傅征隔着几重已经有些枯萎的藤蔓喊道,“不着急,先喝点水,镰刀在桌子上放着呢!”

西红柿和黄瓜这些蔬菜的挂果期长达好几个月,只不过最后剩下的藤蔓实在是挺不好收拾的。傅征和张二龙在东北汉子里那也是大高个儿,负责将高处挂着藤蔓的塑料绳割断,陈钰则用耙子将落下来的藤蔓归拢到一处,等着一会儿统一运出去。有些藤蔓上还有一些没摘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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