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的情绪转变显得突兀又尖锐,连傅征都愣在了当场,几秒钟之后,傅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把突然像个小刺猬似的竖起一身尖刺的人轻轻抱在了怀里。

感觉到耳垂和头顶传来的暖烘烘的鼻息,轻轻的吻接连不断地落下,陈钰挣动了几下,却丝毫撼动不了傅征两条铁铸似的胳膊,心里面大骂这牲口似的蛮力,却也像是被安抚了似的,赌气发出几声鼻音,停下不动了。

“抱歉小钰,我刚才……也是就事论事,只想着能不能让村里人接受这种新东西,但是没有多考虑你的感受,我道歉。”傅征察觉陈钰情绪似乎有些缓和,赶忙再加一把劲儿,一边继续卖力安抚,一边轻声说道,“我只想着需要有个懂技术的人出面讲解一下,却忘了再想想可能造成的后果和对你的影。这段时间我过得太顺了,能每天和你在一起过日子就不怎么想其他的事情了,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考虑到,对不起。”

陈钰从来就是吃软不吃硬那一挂的,对于傅征更是软硬都吃从不挑食,所以此刻傅征一边抱着自己小意认错,一边轻声细语地分析自己的心态,刚燃起来的怒火立刻就像是当头淋了一场大暴雨,别说小火苗,连点青烟都没剩下,反而是自己有种耍脾气之后的无措和别扭感:“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也没怪你,赶紧把我放开!”

耳根子一热,又被亲了一口,这才从结实的怀里挣脱出来。陈钰下意识捏了捏火热的耳垂,抬眼看傅征时,对方却没有平日蜜里调油说情话时候的调侃和余裕,神『色』中是不容忽视的歉意。

“别!你先别说话!听我说!”陈钰有种再生气就绝对不占理了的感觉,立刻抬手把傅征的话给堵了回去,“刚才其实也是我反应有点过激了,其实傅哥你刚才问的问题,都没有不妥,就是我的心态必须要调整一下。而且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去大庭广众地做什么科普和技术推广,当年我爸妈,包括我自己,在这上面吃的亏栽的跟头已经够多了,要是再不长记『性』,那就真成了吃一百个豆不嫌腥,活该事后倒霉被找茬了。所以这是底线,没得商量。”

“没问题,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不去做这个讲解好了,咱们村里还有几家盖大棚的,回头我找他们问问,总有一家愿意站出来出这个风头。”傅征毫不犹豫地说道。人有远近亲属,傅征的责任心和正义感还真就没有强烈到为了所谓的大局,而忽视最亲近之人心情的地步。说到这里,傅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一笑:“找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承担这个工作,我还正好乐得避嫌,省得以后万一出了问题,被骂任人唯亲!”

“呸,谁跟你亲!”傅征最后那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表情实在太下道,陈钰的情绪刚平静下来,看得又有点火往上涌,只不过这次却不需要发泄出来了。

道歉归道歉,玩闹归玩闹,该办的正事还是要办。傅征等到陈钰平静下来之后,还是认真地重新开口询问道:“小钰,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讲解员,能不能接着给我讲讲,这个大棚到底好在哪里?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又在哪里?大棚推广这件事情上目前我是负责人,无论是好是坏,我心里总得大概有个数儿才行。”

话说到这个地步,陈钰倒是没什么理由再拒绝了,更何况这也事关他家未来几年的生活状况,自然要把自己从技术细节上能够想到了利弊都摆开了『揉』碎了,一一讲给傅征去听。很多技术名词傅征其实并不能很准确地去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傅征从陈钰的语气和态度里面对这种即将进行推广的新式大棚有一个总体的评估——虽然还有一些质疑,但是从整体上来看,陈钰对新式大棚的评价显然是很高的,尤其是在综合了价格和建设速度之后。

经过陈钰的讲解,傅征对于大棚有了基本的了解和评价,同时自然也明白了自己出面请人做讲解的时候需要的说辞——文件是直接传真到村委会的,在场开会时看到传真内容的那可都是几年种田的老把式,对于这些技术上的东西,那间屋子里拎出来任何一个,都比傅征这个从小就没玩过土疙瘩的小警察精通。他们不出头,却把任务交给这个两眼一抹黑,和农事八竿子打不着的派出所所长来负责,说白了就是都看出这是个一不小心就落埋怨的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接,只能把傅征推出来背锅。

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家可还有一个十里八村最有名的技术顾问啊?!一想到散会之后周叔对自己千叮万嘱,一定要好好咨询陈钰的意见,显然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坑里去——既然你们想让我背锅,那就别怪我毫无心理压力地把锅给甩出去了!傅征一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严肃郑重地整了整帽子,敲开了第一家村民的大门。

除了陈钰之外,村子里其他三家盖了大棚的村民,都接受了傅征的拜访,在拜访过程中,傅征也没有回避他们对于陈钰的试探,大大方方表示,陈钰最近生了病,不适合做这个讲解宣传工作,而且这是事关体村民的大事,就算是咨询,他也要多多听取所有懂技术的内行的意见,不能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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