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疆笑了,他这副样子倒是有几分像贺兰山。
“倒霉?你也信这个?”詹鸢问道。
他们还是像老朋友那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玄疆道:“贺兰山掌门成为我算过,我这辈子不能让人摘下面巾,你摘下了我的面巾,所以我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詹鸢盯着他打量:“所以你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摘了你的面巾?”
“贺掌门说谁看了我的脸就会倒霉,”玄疆道,“但没想到倒霉的人是我自己。”
“你确实吓了我一跳,”詹鸢道,“看见你的脸,我就像前世见过一样,那种震惊是真的。”
“前世,呵!”
“可能我们前世有孽缘,”詹鸢说,“我一旦看见你的脸我们之间必然只有你死我活。”
他的脸是永珍帝的脸,如果他就是永珍帝的话,那詹鸢这辈子就应当手刃了他,算了结自己的执念。
而詹鸢没有这样做,是因为还不能确定他就是永珍帝。
他的生辰八字……
“唉!”
詹鸢一声沉重叹息,他要是也有前世的记忆该多好,就不用她这样费力去猜测了。
“你今天来要说什么?还是要做什么?”玄疆问。
“不做什么,”詹鸢回答说,“就是来看看你。”
她的话令玄疆赫然抬头,眼中惊讶:“你这话倒是令我意外!”
“不然呢?”詹鸢轻轻一笑。
玄疆也跟着笑了:“以为你是来责罚我的!”
“你很厉害,”詹鸢道,“远比我想象的道行深!”
“你也不弱。”玄疆说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詹鸢又问。
玄疆又笑了:“你总是能令人意外,詹鸢。”
他说道:“我已经人在这了,今后还能做什么?还有今后?”
“当然有,”詹鸢道,“你难道想在震殿下面过一辈子?”
她忽然想到了席乐歌:“像席前辈那样?”
说到了席乐歌,玄疆愣了一下:“他现在在哪里?”
他不曾记得席乐歌,在妖族入侵天伦山时也不曾见到席乐歌。
詹鸢说:“席前辈不问世事,也许还陪在凤儿姑娘的坟冢旁!”
“我倒是忘了他!”
“别扯他人,就说你自己,玄疆,你今后什么打算?”
“打算?”玄疆呵呵一声,“这不得看你给我什么样的未来?”
现在的玄疆没有遮面,詹鸢伸出手,试图用仙术给他空洞的眼眶一些治愈,可惜她并不擅长这类法术,只能延缓玄疆的痛苦,那只眼不论如何都无法复原。
“你先呆在这里吧,”詹鸢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师叔,我会想办法让天弟子们忘记你之前做的事。”
玄疆沉默不言,不说反对,也不赞同。詹鸢退出了禁闭室,离开震殿,外头,天色阴沉。
“詹鸢师姐,不好了,不好了!”
弟子慌慌张张跑来,詹鸢扶住他:“怎么了?”
“那,那个妖,妖的大王刚才来了!”弟子说,“杀杀了行灯道人,行灯,行灯道人死了!”
詹鸢一下如五雷轰顶!
“你说,谁死了?”詹鸢问。
弟子以为她没听明白,又重复一遍:“行灯道人死了,被那些妖的大王,那个叫什么清河的妖怪,杀死了!”
詹鸢这下彻底凉了,从心里开始发冷。
她很难接受这件事,但又不得不相信这件事。
弟子带她火速来到行灯道人的尸首旁,是在山门处不远的空地上。行灯道人胸前一道可怖的妖精爪痕,将心脏都抓出来大半,身下血流成河,鲜红刺目,与行灯道人不瞑瞪大的双瞳相映衬,只叫一个死得冤枉!
“师父!”詹鸢慌恐不已,“怎么才离开一会儿,你就……”
詹鸢心里悲怆,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再也说不出其他来。
行灯道人的尸首已经冰凉,按照时辰来说这不应该,但奈何他浑身的血液都已流尽,不该冰冷的尸首也该冰冷了。
詹鸢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在一旁守着的弟子一个个都神情悲伤,情绪低落,其中有一个站出来说:“刚才那些妖的大王来了,我们挡不住,行灯道人就来帮我们,然后就……”
“那些妖的大王……”詹鸢说这话的语气越来越冰冷,清河,是她认识的那个清河吗?
往事一下浮现眼前,从玄疆刚回来时在清河镇宇天监秘密据点里看见清河那只大妖开始,他的通人性,他对她的理解和知懂,他和她心灵相通,这些都是他的伪装和图谋?
为的就是今日能杀上天伦山?
詹鸢彻底怒了,眼角流下的不是泪水,而是鲜红的血液。这一世曾几何时,她告诫自己绝不再受背叛,而如今她却被一只妖……被一只妖怪背叛得如此彻底!
是她害死了今生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师父!
“师父——!”詹鸢悲怆地趴在行灯道人的尸体上痛哭。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样哭泣,她原以为她不会哭的,她的身份、过往、实力,都不会让她对人世间的事情有所波澜。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人世间的情谊。
看她哭的悲伤,旁边的弟子也深受感染,一个个也抹了泪。
詹鸢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站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詹鸢懂的。
“清河害死了我师父,”詹鸢冷冰冰地说,有气无力,“我要去为他报仇。”
她留下这句话.,头也没回地往禁地的方向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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