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李清远这个时候应该刚刚回营。

想来徐威派李清远过来与她谈判不过是走个过场,到时候回京城好向那边交差,说自己给过秦落机会了,是她自己要一意孤行。

秦落顾不得屋里头程臻的伤势了,提起剑就往外走,准备找赵韫一道迎敌。

敌军的攻势比秦落预计的还要大得多,但好在秦落已经提前了许多天做准备,加之秣陵城易守难攻的优势,倒也还能勉强抵挡。

秦落立于城墙之上,想十几年前黑甲军攻城那般,看着无数将士前赴后继地攻打着城池,城内的将士有想方设法将攻城的将士击退。

一切都与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无比相似,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像十几年前那般对外面的局势一无所知,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孤立无援,她有信心宋郢能在城破之前赶到,也有信心她的秦家军能顺利围困京城。

她这般想着,袖中暗器中藏着的箭矢已经被用完了,她又从一旁拿起一把连弩,对准了城墙之下着将领服饰的人。

她的箭几乎是百发百中,周遭将士见自家将领中箭倒下,纷纷士气大乱,原本整齐划一的阵形也开始慢慢变得松散。

但绕是如此,在敌军庞大的数量优势下,敌军依旧显得来势汹汹,有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源源不断地向城门冲过来,一波接一波,似乎永远都打不完。

很快便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秣陵城被程臻修缮加固后的城门虽依旧看起来坚不可摧,但也已经是伤痕累累了,火器,弓箭已经剩下不多了,可后续的敌军却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赵韫觉得一直这么打下去火器迟早要被耗费完,便想着趁乱偷偷带一队人马出城,拿着火药和火折子烧了他们的粮草,毕竟如今敌军的主力尽数在城门外,对于粮草定是疏于防守,而只要粮草被烧,敌军定会军心大乱而撤兵。

“万万不可。”秦落放下手中的连弩,拉住赵韫。

“此次带兵的主帅是徐相的嫡子徐威,徐相之前在玉林关军中安插了不少暗桩,不会不知道秣陵城有哪些暗道,你此番从暗道出城,岂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埋伏?”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打啊!”赵韫心中也有些焦急,尤其是程臻也在这个时候倒下了,他们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胜算就更小了。

秦落不置可否,只盯着他:“你方才说要带火油去烧粮草,这么说,赵都督还在秣陵私藏了火油?”

“是偷偷备了些,都是前几日程太守四处采购粮食的时候人家不卖粮食,我就想着粮食不卖买点别的总行了吧,正好有一处盛产火油,就多买了些。”这个时候了,赵韫倒也不再过多隐瞒。

“命人将火油抬上来,有多少抬多少。”秦落吩咐道。

赵韫虽心中焦急,但自前几场战争之后倒也不敢再小看了秦落,此刻忙命人将前几日购得的火油抬了来。

秦落看着面前的火油,又看了看城下还在前赴后继的敌军,面无表情道:“将火油全都撒下去,记得撒均匀些。”

“郡主!”赵韫似乎猜到了秦落要做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落:“郡主若是这么做了,大魏皇室震怒之下,我们必定孤立无援啊!”

“无事,宋郢已经说服了北夷,三日后便会有援军到来,我们不怕他们。”秦落说着,率先将手中的一桶火油倒了下去。

“可万一北夷突然反悔了呢?”赵韫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火油一旦烧起来,死伤必定比单独攻城大太多,如此重的损失,大魏皇室必会震怒。

“那就再等几日,几日之后秦家军控制了京城,这里的就不得不回去救驾了。”秦落说着,手中的第三桶油已经倒了下去。

照如今城下这般不要命的攻势,最多三四个时辰秣陵城便会沦陷,如今要护住秣陵,除了火攻,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想要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在一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便只能牺牲一些无辜的性命了。

天道轮回,若是要遭报应的话,便都报应到她一个人身上吧。

秦落闭了闭眼,在睁开时已经是杀气凛然,她看着身边已经点燃的火油,沉声下令:“放箭!”

守城的将士将手中的箭点燃,然后朝着城下被火油浸透的尸堆射去。

很快,被火油浸透的尸体便被带着火的箭矢点燃,城门之下瞬间烧起了熊熊大火,在城门前形成了一个由火墙组成的屏障。

而正在攻城的敌军来不及逃生,被火点燃了身体疼的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而后续准备继续攻城的将士看到了前方弟兄的惨状,瞬间起了退却的心思。

原本徐威鼓舞士气的时候说,最多再打上两个时辰就能攻下秣陵城,届时诸位都重重有赏,可如今面对这滔天大火,便是再重的赏金也都发挥不了余地。

尸体被大火烧焦的恶臭传来,夹杂了将士的惨叫,让后边准备继续攻城的将士心生惧意,本就有些低迷的士气一瞬间衰竭。

秦落冷眼看着城墙之下烧起的大火,恶臭夹杂着浓烟袭面而来,熏得她双眼通红,而城墙之下士气大乱的敌军终于开始撤退。

眼看着敌军已经撤出了五里地,秦落这才着人将城墙外的火拿水浇灭。

她并不是心狠,也不是一定要对那些尸体不敬,而是别无他法。

秣陵城内的箭矢和火器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照方才那样发展下去,最多三个时辰,城中能用来防御的东西用尽,秣陵城定逃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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