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说吗?谁这份卷子答得好,谁就要跟着工部一起去修黄河河堤。‘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里有我亲自去的道理?你们也不怕我病死在路上?”

二皇子阵营里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心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水灾过后,大批流民无家可归,蚊虫滋生,瘟疫横行。先不说能不能修好河堤,金尊玉贵的皇储能不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都不好说。

但是这个事情,是要结合具体状况具体分析的啊!

在场众人面不改色地悄悄打量了一下二皇子横向发展永不止步的身躯,腹诽道:

这话谁说都有说服力,除了你。明明是你身娇体弱的皇姐看起来更受不得这份罪吧?

施莺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人人都觉得她受不得这份罪,吃不得这种苦,那她就更要做好这件事,将近来已经在私底下偷偷传开的“吉兆”彻底落到实处,为自己造势。

于是黄河决堤的十五日后,来自朝云国国都的工部官员,御林军,以及领受了谕旨特地来监工的朝云国长公主施莺莺,便齐齐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受灾的地点。

周家在黄河附近是有名的望族,尤其这一任的黄河总督,还是本朝独一位三元及第、栋梁之才周明德的父亲。

此刻正率郡官员出城接旨的周总督,都做好按部就班地接受和往年一样的安排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前来宣旨的礼部官员实打实地给了他个惊喜:

“……另着长公主施莺莺为总监,督修黄河河堤。”

老皇帝觉得对皇储而言,这是次不错的历练,顺便还能对周总督表达一下上位者的关切,是个一石二鸟的良策:

看看,我都把自己孩子派来给你干活了,感动吗?

但猝不及防地接收了这份惊喜的周总督很明显不是这么想的。或者说,他一听见“朝云国长公主”的名号就有点头疼:

不敢动不敢动。

朝云国老皇帝多年来即便后宫佳丽三千,可子嗣也照样艰难得很,活到成年的只有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一子一女。

虽然近日隐隐有“吉兆”相助的长公主,多年来低调得很,不在人前露面,但毕竟她与二皇子同父同母,周总督对二皇子可熟得很,这位野心勃勃却愣是没什么才干的皇储已经想拉拢周家很多年了。

周总督便理所当然地心想,根据二皇子那盛气凌人、特别讲究排场的作风,便也能推测得出,这位长公主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架势,毕竟血脉传承和耳濡目染的家庭环境的影响还是很强大的。

于是周总督下意识就准备带着身后的官员再行一遍大礼,同时目光也在习惯性地往军队中部逡巡过去,想要找到浩浩荡荡一呼百应的长公主的车辇……

等等?长公主制式的豪华车辇在哪里?怎么除了押运着赈灾粮的车马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车辇了?

他还没完拜下去呢,一双柔软的手便挽住了他的衣袖,以微弱却不容拒绝的力度,将他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周总督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小姑娘:

也不能怪周总督眼神不济,除去年纪越大便越老眼昏花之外,委实也因为这个小姑娘太不起眼了些。

她的身高甚至只比周总督的腰高上一点,多半是幼年时期受到了冷遇所致的;而且她穿的衣服也不怎么出彩,随便哪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都能穿得比她富丽体面,更别提她风尘仆仆,神色倦怠,脸上和身上都沾满了因为赶路太急而激扬起的烟尘。

可当她认认真真地看过来的时候,那双暗蓝色的桃花眼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定和明亮,将她和周围所有人都区分开来了:

“我便是朝云国长公主。”

“大事当前,不必多礼,先带我们去看看受灾的地方罢。”

周总督恍惚间竟真的被说服了,都走出了好远,工部的队伍里才有个周家一脉的官员悄悄跟了上来,低声将京中传来的信息部告诉了他,包括那两份截然相反的答卷,以及施莺莺这一路来的安排:

“是长公主下令,事急从权,轻装出行的。她就这么跟我们一同急行军了整整半旬,只有太困了撑不住的时候,才会去运粮草的车上小睡一会。”

“公子有家信传来,已经送到总督府上了。”

周总督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感叹道:“幸好这里不是大燕国。”

到了总督府之后,周总督有心再试探一下,便也不按照惯例招待这一行人了,当即开门见山道:

“我等已将灾民迁去高处,同时开仓放粮,召集民工准备重修河堤。”

“诸多事宜已安排完毕,也未曾想到圣上如此爱重我等,竟派了长公主亲自前来。事发突然,没有安排接风洗尘的宴会,倒是我们失礼了。”

施莺莺抬了下手,制止了周总督打算继续客套下去的言辞:

“没有虚礼最好,人力要花在刀刃上。”

一干官员面面相觑,难以相信,好好的接风洗尘的宴会竟然真的就被长公主这么轻描淡写地取消了;可他们再对视一眼,却又感受到了难以自抑的羞惭之情:

连这么个小姑娘都知道的道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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