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万一谢北辰真的拼着不解毒也要从她手里逃走的话,她也不怕,不过就是打起来的时候,多少对民生有点阻碍罢了。

——无则随他自由,有则锦上添花。

然而施莺莺算到了各方各面,却偏偏、偏偏没能算到这一点:

谢北辰不光从头到尾都知道她想干什么,甚至连抵抗都不愿意抵抗一下。

被当做人质其实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他真的在期待这一刻,打心眼里在等施莺莺对他下手!

施莺莺终于端起了一杯茶,敬给了谢北辰,看着他人事不省地倒下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今天。”

上次施莺莺可不是白去大燕国的。

她不光要打着“大燕国人才辈出”的旗号改革自家的科举制度,更把“大燕国君主式微、厉家尾大不掉”的情报传了回来。

现在厉无殇已死,大燕国一时间选不出领兵之才,别说领兵之才了,厉家势大,压着大燕皇帝不让他立太子,他们甚至连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没有: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不象征性地打一打,看看对面的深浅,简直天理难容。

老皇帝是这么想的:

打一打,试一试,不行就收手。

——但至于这试一试之下,如果还有施莺莺的掺和,那能不能把大燕国直接打穿,就很不好说了。

十日后,永平长公主领受圣旨,随军出征。

这次她没带卫楚,只带了谢北辰。

然而谢北辰快乐的心情还没来得及保持上半个时辰,就被一道等在城外十里亭那里的人影给浇灭了:

那是周明德。

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举起手中的青瓷酒盏,对施莺莺遥遥一敬。

他温和的声音在风中遥遥传来:

“知道永平长公主军务在身,不便饮酒。但我与长公主知心相交一场,不来送一送,未免可惜。”

“以水代酒,折柳赠君,我敬殿下一杯。”

施莺莺对他遥遥一点头便继续策马远行,周明德的目光在军队后逡巡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被关在车里的谢北辰。

大燕国与朝云国仅有一江之隔,往日里,这条江上船只往来,好不热闹,但自从两国撕破了脸之后,便再也热闹不起来了:

于是率先出军的朝云国,便在江上通行无阻。

“十一人为一队,最前者用长/枪远拒敌。次二人用长盾和藤盾,带标枪腰刀以备近战,同时掩护后队行进。”施莺莺重申着下船之后的布阵:

“再后四人用长/枪,左右各二人,与盾牌手互相照应;再两人用白杆枪,专攻敌军下路;后四人用□□,负责远射;再选近身战出色者担任短刀手,与白杆兵呼应,待其倒地之后就地格杀。”

这套阵法从好几年前,施莺莺还没去湔山治水的时候,就在暗中操练了,灵活多变,可以随时变纵为横,收紧战线,专门针对同样在江边的大燕国准备的。

更别提自从施莺莺一力做主,让工部研究出了精炼火/药,并让它在湔山治水中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后,兵部和工部的人就齐齐把注意力放在了这玩意儿身上。

在隔壁大燕国还在努力研究“丹炉为什么会炸掉是不是我们炼丹之时心意不诚”的时候,朝云国已经在新上任的一帮实干家的带领下,把□□的性能好生改进了一下:

现在它不光能连发不炸膛,甚至打完之后还能倒过来当榔头用。

永远不要小瞧被糟糕的科举制度憋了几十年的科技宅。

随军的兵部侍郎满心疑惑地问道:“这又是哪位高人给长公主献的策?”

施莺莺回答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特别诚恳:“戚继光。”

她说得太真了,兵部侍郎哪怕没听说过这个人,也能被忽悠住,对施莺莺一拱手,道:“大燕国真是人才辈出,多谢长公主倾囊相授,我等定要小心行事。”

但凡大燕国是个人,它就要发出灵魂的咆哮:

你胡说!我没有!

兵部侍郎刚要下船,随即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桅杆上,很不赞同地摇摇头,对施莺莺道:

“派个人上去给他喂点水吧。”

明明这人平时和谢北辰的关系也不好,完把这位大燕二皇子当成透明人,结果在施莺莺下令把人吊到桅杆上去,让大燕国的船只不敢动手后,他却对谢北辰殷勤起来了:

“大燕国的船队根本不敢对他动手,已经都退下了,还是把人放下来,让大燕二皇子休息一下,别真弄死了。”

他边说着边把谢北辰从桅杆上放了下来,却听见施莺莺笑了一声:

“真不好意思呀,我就是这么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

而兵部侍郎的示好和试图挑拨离间,也没能起到他预想中的半点作用。

日晒风吹雨打下,谢北辰的嘴角已经开裂流血,可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知道,莺莺一直很厉害。”

“所以永平长公主殿下……”他抬起头来看向施莺莺,那双眼睛里有灼人的、孤注一掷的火:

“我是你手里最利的剑吗?”

施莺莺终于完地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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