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做来回挣扎的无用功,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不瞑目。

系统心想,所以说惹谁都不要惹到施莺莺。

她特别擅长记仇,会细致地比着记事本一条条对上:

原作里厉无殇毁了原身的名声,现在又想对她动手,她就也要把厉无殇的名声给弄坏,更要让他以这样屈辱的方法死去。

对于过分重视自己“身为男人”这一优势的大燕人来说,还有什么折辱能够比他亲手阉了自己更痛苦?

原作里曾经的太子、现在的二皇子跟在厉无殇后面捡漏,两人算是盟友关系;于是施莺莺就要让厉无殇的这一套下作手段把二皇子也一起坑进去:

德行有亏,声名大损,他毕生与储君之位无缘。

更妙的是按照朝云国老皇帝爱子心切的程度,他也会同意处置厉无殇的:

在这种偏心的家长看来,不管出了什么岔子,犯错的肯定不会是自家的孩子。

所以就算厉无殇最后死在了施莺莺手里,他也不会觉得这是施莺莺越权,反而会觉得她做的不错。

果不其然,在厉无殇挣扎了数日终于伤口化脓而死后,她接到了老皇帝的传唤,可老皇帝半句也没有安慰她,只翻来覆去地说“你做的不错”,和“你二弟惊着了,有空去看看他”。

施莺莺也不想继续和他虚与委蛇下去,便随意客套了几句后离开,然而她的系统却在沉默了半天后出声了,对施莺莺说:

“这种人肯定不会是你的父母,莺莺,你不要为他们生气难过。”

“我当然知道。”施莺莺笑着拢了下衣袖,柔声道:“我的父母,定然有经天纬地之才,才能生得出、养得出这么出色的我来。”

“所以我半点也不伤心。”

等她回到自己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谢北辰从她遇刺、因着他身份特殊而不能跟在施莺莺身边后,就天天等在门口接她回来,今天也不例外,但是他额外问了一句:

“你们前些天在酒楼门口都聊了什么呀,莺莺?”

施莺莺的神色终于微不可查地凝滞了一下。

随即她拢着衣袖,对谢北辰道:

“我为你寻来了你生母的信息,已经安排她在驿馆住下了。”

“你想去见她的话,就快些去,再晚就要宵禁了。”

“她可不会被区区宵禁这东西困住。”谢北辰抓了下长发,笑道:

“而且她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来见过你了么?”

施莺莺忽然就想起,不久前在天牢里,打算孤注一掷对她下手,却最终失败了的厉无殇——

那一剑半点停滞也没有,就精准地横贯了大燕将军的脖颈。

好一手行云流水的剑法,果然不愧是“流水惜花”。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盗,不会被宵禁这种东西困住,那么一身本事都是从她那里学的你,自然也不该差。”施莺莺反问道:

“你会听不见我们当时说了什么?”

“我听见了。”谢北辰上前一步,笑道:

“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谢北辰不光听见了周明德的那一句“他是外人”,更听见了施莺莺说的“用在一时”:

他一个远在他国的皇子,能起到的最大的作用是什么?

是人质。

然而施莺莺是个不能用常理来忖度的人,所以谢北辰也不是。

他半点那种传统虐文男主在发现自己被利用之后的“伤心欲绝”、“怒发冲冠”的表现都没有,甚至有一点得偿所愿的快活在他的面上显露出来了,就好像……

就好像数年前,还是个中毒渐深的大燕二皇子的他,从跟着施莺莺回到朝云国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期待着这一点一样。

谢北辰看着施莺莺,突然就笑了起来,露出了一点被藏在各式各样的伪装下,只属于施莺莺一个人的忠犬、他人眼里的独狼的模样:

又冷静又疯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终于不再像周明德,也不再像卫楚,更不像燕飞尘。但不管他努力把自己伪装成谁,看向施莺莺的时候,都带着十二万分的真心:

“所以莺莺什么时候动手?”

施莺莺一直都以为他们的交易是摆在明面上的,是心照不宣的、默契的等价交换:

她为谢北辰解毒,将他从以厉无殇为首的厉家人势力范围里带走,离开大燕,让他得以安活命;又为他找来了他母亲的信息,动用了永平长公主的权力,让母子相见。

而她要的东西很简单,她只要一张挡箭牌:

一张厉无殇死后,厉家群龙无首,人人都不得不重认大燕正统之时的挡箭牌。

就好像在她读过的正统历史中,靖康之变里,徽、钦二宗在金人手里的时候,宋朝结结实实内乱了好一阵子。

那么如果在大燕皇帝只有这两个子嗣的前提下,长公主不能继位,厉无殇在异乡死无葬身之地——

大燕二皇子谢北辰就摇身一变,身价倍增。

只要把他绑在船头打起海战来,大燕国必然要投鼠忌器。

为了把这个人质控制在手里,施莺莺做好了两手准备:

第一,她没给谢北辰完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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