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将头低了下去,有些畏缩不敢上前,“没,没有,刚才她好像被黎家的人叫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川断忙着手里的活,平淡的说道:“阿茗姑娘的家里人已经为她立好了衣冠冢。司絮不是日日都盯着你吗?一会儿你告诉她,让她不必再等阿茗的消息了。”
赤芍轩中
屋内取暖的炉火烧的正旺,陆英将插着几支腊梅的白瓷瓶摆在桌上,不过一会儿,房中便都是梅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顾老夫人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白皑雪山,眼眸低垂暗叹一声。
“湘儿这丫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顾老爷走到她的身边,将手覆在她的手上,轻拍安抚道:“湘儿定有她的苦衷,平安活着就好,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要紧。”
“若是她知道阿茗没了……”顾老夫人说着有些哽咽,“还好,司絮还在,这孩子忠心。”
顾老爷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只是这孩子太忠心,我这几日看见她还跟着空青,怕是会出乱子啊。”
半月后,筇州医馆中
谢娘的成衣铺这几日生意惨淡,一大清早就跑医馆找彦行唠嗑。
“欸,你听说了吗?就是咱筇州的那位顾老爷,没了!前几日在云州咽的气,这顾家人也真是奇了,偏不让顾大小姐回来,竟让庶出的儿子在云州拦着。”
她拖来一把椅子坐下,手里拿着一把瓜子,说的起劲,颇有一副准备滔滔不绝的架势,全然没有注意到彦行在一旁摇头摆手,让她打住。
“我跟你们说啊,这云州顾家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十七年前顾大小姐没了,前几个月顾大小姐的女儿也没了,如今顾二爷也跟着没了,也不知顾家二老……”
谢娘的话还没说完,彦行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推出了门外。
“谢娘,我看这几日来买衣裳的人多,你赶紧回去做生意吧。”
“人多?我铺子里都八百年没客人了!”
话音刚落,彦行砰的一声,直接把医馆的门给关上了。
他转过身看着唐湘顾说道:“小姐,方才谢娘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唐湘顾整理着药材,微微颔首,脸上毫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她的情绪如何。
这时,安诚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唐湘顾,死寂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欣喜,“大夫,我妹妹醒了。”
屋子里,女孩双眼微睁,看着坐在一旁为她诊治的唐湘顾,声音虚弱地问道:“大夫,我的病快好了吧?可以回家了吗?”
女孩一双杏眼透着清澈与单纯,瘦小惨白的脸,如同冬日的雪花,稍不留神便会融化消失不见。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得再休养一段日子。”唐湘顾说着写好药方,让彦行去抓药煎熬。
与此同时,安诚不知从何时候出去,回来时提着一篓子的草药走了进来。
“大夫,这是我妹妹先前采的火棘,这些可以充当医药费吗?”安诚将篓子提到唐湘顾的面前说道。
“可以。”说罢,唐湘顾将篓子接了过来。
她本有话想嘱咐安诚,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谢娘急促的敲门声,让她不得不前去开门。
门外,谢娘气喘吁吁的单手扶在门边,“快!快随我去看热闹。”
谢娘说着,做出要拉她走的动作,却见唐湘顾迅速退后半步,抬起头疑惑地说道:“你这医馆整日里无人问津,还不如跟我去城门外看热闹呢。”
“城门外?太远了,不去。”唐湘顾本想走回医馆,却不料谢娘已拽住她的手,力气之大,竟一时抽不回来。
“才几步路啊,我跟你说,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热闹,你不看遗憾终身!”
唐湘顾听后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是什么热闹?”
从前有些热闹,谢娘也不过是来医馆找她唠嗑,可这次的态度竟如此坚硬,着实让唐湘顾起了几分疑惑。
“唐小姐、卫小姐、顾小姐的马车在城门外撞一块儿了!”谢娘激动地说道,简直比她一天赚百万两银子还兴奋。
“唐小姐和顾小姐,是……”
“唐小姐是唐大将军家的二小姐,这顾小姐,就是我方才说的,咱筇州顾家的嫡长女,我方才打听到了,顾小姐不想再待在云州顾家,自己偷摸着跑回来了!”
谢娘说着,见唐湘顾愣在原地想些什么,趁其不备,拉着她就往城门外跑。
此时的城门外,已是里三圈外三圈,一群百姓议论纷纷。
听着周围人嘈杂的说话声,唐湘顾才摸清了事情的起因:三辆马车在要进入城门的那一刻,谁也不让着谁,齐头并进,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撞到了一起。
其中属唐初姚最狼狈,一大堆随从跟着,摔的人也最多,引得围观百姓阵阵发笑。
“小姐,您还是先下来吧。”霜儿理了理衣裳,走到马车外对唐初姚说道。
此时的唐初姚已是恼火到了极点,但见这么多百姓都在看她,只能憋着心里快要压制不住的怒气,道:“卫琳雪呢?她下来了吗?”
“回小姐的话,在场的马都受了惊,卫小姐和顾小姐都出来了。”
“顾小姐?哪个顾小姐?”
“筇州顾家的嫡长女,您小时候见过她,名唤顾清妍。”
唐初姚听后想了想,伸出手大气的掀开车帘,扶了扶发髻整了整发钗,仪态万千的走下马车。
“呦,这不是唐二小姐吗?真是好巧。”卫琳雪本是走进城了,转头见她出来,又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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