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开了,陆祥走进。

蒯祥问:“怎么样,景祥兄?”

陆祥道:“我把你的话跟黄公公说了,他未置可否,就去了汉王馆舍。我跟到馆舍外,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又把他给等了出来,醉醺醺的,看样子灌了不少黄汤。”

“他如何说?”

“他说,就依蒯所丞,明日巳时午门见。他和汉王爷都到场。”

“太好了!”

“还好呢,看黄公公那个志在必得的架势,廷瑞兄你就做好和蔡大人就伴儿去的准备吧。”

“我就怕他们不这样想!”蒯祥道。

次日头晌,蒯祥和杨青、周文铭、田铎早早来到午门前等候。

蒯祥的样子神闲气定。

杨青心事重重;田铎忐忑不安。

周文铭仔细地观察着午门的主体建筑,再看看周边的地形。他忽然顿悟。

我怎么这么傻呀!这个师弟胜我何止一筹!他心中暗自折服。

巳时刚到,一行人远远地走来。是汉王朱高煦、黄俨等人。陆祥在前方引路。随行的还有朱恒和王斌,以及一众亲兵及东厂番役。

蒯祥领众工匠给朱高煦下跪行礼:“臣等恭迎大王!”

朱高煦抬抬手:“平身吧。”

蒯祥等站起。

“蒯所丞你回来啦?”朱高煦的目光落在蒯祥身上。

“是,”蒯祥回答。“下官昨日后晌刚刚回来,便听说了午门的事,不敢怠慢,赶紧求见大王。”

朱高煦道:“今日唱主角的不是寡人,是督董黄公公。寡人只是来做个见证。”

蒯祥转向黄俨,施礼:“卑职出差在外,工地上的事情未能及时亲自处理,还望督董大人见谅!”

黄俨道:“午门工程出了纰漏,咱家已将蔡郎中请去问话。咱家也要问问你这个二当家的,你们的城门楼子到底是怎么修的?”

“午门城楼并无问题。”蒯祥回答。

“没问题?你还好意思说没问题?”黄俨指着午门嚷嚷起来。“看看这尺寸,它够高吗?好好回答,你不会是也想到咱家那儿去跟蔡大人就伴吧?”

朱恒道:“难怪黄公公恼火。我看了你们的图纸,午门城楼从底到顶,高为十丈六尺八寸。我派人量过了,你们修的城楼却只有十丈四尺,矮了将近三尺。午门兹事体大,它可是日后立诏、献俘与刑罚的重要场所,事关皇家威仪。短了尺寸,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黄俨得理不饶人:“怎么样,蒯所丞,你们做工程的不是一向讲究以尺寸说话吗?朱大人已经将尺寸摆在了这儿,你还有何理由狡辩?”

蒯祥微微一笑。“朱大人果然仔细。但是午门工程并未最终交付,朱大人怎知它的高度就一定是十丈四尺呢?”

朱恒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座已经完成形的建筑,撇撇嘴。“莫非你还能将它拔高不成?”

蒯祥笑而不语。

黄俨道:“蒯所丞,朱大人问你话呢!”

朱高煦冷笑着摆摆手。“且听他讲!”

蒯祥道:“诚如朱大人所言,卑职就是要将它拔高,拔高三尺!”

黄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拔高三尺?咱家没听错吧?”

“督董大人没听错。”

“这话可是你说的,蒯所丞!”黄俨咬住不放。

“是蒯祥说的。当着大王与诸位大人,卑职岂敢乱说。”

黄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挤出了一句:“何时完成?”

“十日为限。”蒯祥声若洪钟。

黄俨看着朱高煦。

朱高煦不得不开口了:“好!孤就允你十日!不过本王要问你一句,届时若拔高不到位,又将如何?”

“自当提头来见!”蒯祥信誓旦旦。

朱高煦道:“这可是你自己应下来的!别以为到时候孤不敢砍你脑壳!”

“凭殿下发落。”

朱高煦心中暗想,造好的城楼岂能拔高?活该这小子倒霉,自己找死!那好,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这回就势将他一并解决掉,彻底扫清障碍!

蒯祥继续说:“午门工程既然已由卑职担下了部责任,蔡郎中就没必要再羁留在东厂了吧?还望殿下与督董大人开恩,将蔡大人释出。”

黄俨道:“蔡郎中嘛,此时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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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开释。如若蒯所丞真的按时把午门城楼拔高到位,咱家那里自然没有留他继续吃闲饭的道理。”

“那我们一言为定,卑职交工,公公放人。”蒯祥就势将了他一军。

“好,一言为定。”黄俨已无退路。

蒯祥道:“也劳烦汉王殿下与诸位大人做个见证。”

朱高煦道:“好了,孤堂堂亲王,黄公公工程督董,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岂有与你反悔的道理?你先想想如何将城楼拔高吧!”

他绝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够在十日之内将偌大的午门城楼拔高三尺,纵使此人有天大的本事,纵使父皇曾夸他是活鲁班,说他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

“蒯所丞好自为之!”黄俨转向朱高煦。“殿下,咱们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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