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些歇息。”蒯祥出门前嘱咐秋红。

智空长老问妙锦:“姑姑此次前来,带着好几个人,不像是专程礼佛的,莫非有什么特殊目的?”

“实不相瞒,妙锦此次来彰德,是想了解一下赵王的情况。”她以实相告。

“怎么,受圣上之托?”

“不,纯属个人行为,别忘了,妙锦是赵王的小姨呀。”

智空长老笑道:“对,家事。”

“关于赵王,大师知道些什么吗?”妙锦问。

“那老衲可要说些不中听的话了,姑姑切莫介意。”

“实话实说最好,妙锦就是来听实话的。”

智空长老道:“赵王来了彰德,似乎觉得十分委屈,连新王府都懒得在此地盖,把一个旧行宫当作了临时王府,大概是惦记着有一天再回北边去吧。他做事高调,十分强势,彰德城尽管有知府衙门,却一切都得看他的脸色,不经他点头,地方官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他在这里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

“老毛病又犯了。”

“听说赵王在北平时就是如此?”智空长老问。

“是啊,记吃不记打,”妙锦恨铁不成钢。“我朝自太祖皇帝起,对待皇子的原则便是分封而不赐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说白了,就是让皇子皇孙只做富贵闲人。藩王干涉地方政务,是很犯忌讳的。他也不是没为此吃过亏。所以嘛,脚上的燎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话是这么说,可还有一句话呢。”

“什么话?”

“天高皇帝远。”

“这就更危险了,”妙锦道。“我方才就看见赵王的护卫在城内招摇过市,好像是刚操练回来。他们经常练兵吗?”

“近日经常练兵。不过军旅之事老衲知之甚少。这样吧,有个名叫王瑜的施主,是常山中护卫的一名总旗,人很爽直。他明日要来庙里上香,说是为他生病的父亲祈福。姑姑不妨会会他,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直接接近赵王护卫的军官,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到时候老衲为姑姑引荐。”

“暂且先不劳烦大师出面。不经意间碰上才显自然,才能问出些实话。”

“也好。这位王总旗喜欢诗词格赋。”智空长老提供线索。

“谢大师指点。妙锦知道该如何做了。对了,大师千万别把妙锦的身份透露给他,妙锦这次是暗访。”

“老衲明白。”

“今晚打搅了。”妙锦站起身,转向秋红。“秋红,我们也该回房去了。”

智空长老双手合十:“姑姑早些歇息。”

蒯祥和田铎睡一间屋。田铎鼾声如雷。

蒯祥捅捅他:“嘿!嘿!”

田铎微睁开眼:“干嘛,师父?”

“你打呼噜能不能小点儿声?”

田铎翻了个身,继续睡,不一会儿又打起了呼噜,比刚才更为响亮。

蒯祥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皎洁的月光映在窗纸上,白花花的。

他索性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推门出屋。

清风习习,月光如洗。他信步而行,忽见文峰塔侧的月光下有个人影,定睛细看,竟是徐妙锦。皎洁的月光给她轻柔的身体披上了一层薄纱,远远望去,飘飘若仙子御风。

蒯祥看得发呆。好一会儿后,他才悄步上前。

“姑姑也未睡?”他轻声道。

妙锦回转身。“是啊,溶溶月色,多美啊。那年中秋,我去你家,月色也是如此撩人。”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怎的,蒯祥竟诗兴大发。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是。这首诗的意境与当下的气氛很相符,耐人寻味。”

“这样的良辰美景,你和小芹姑娘本应该花前月下,可你们却跟着我奔波潜行,吃尽了苦。”妙锦的话语中似有歉意。

“佛教讲人生八苦,不如意十常八九,哪里有那么多花前月下。”

“说的好,人生八苦,你深得佛学精髓了呀。”

“惭愧,跟着姑姑这尊菩萨,耳濡目染,熏也熏成了半拉和尚。”

“就你会说。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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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这趟出门确实辛苦你们了。”

“蒯祥一介草根,能随姑姑走南闯北长见识,已经很知足了。倒是姑姑你,名门贵胄,放着锦衣玉食的富贵不享,偏要住尼庵,还不远千里,跑来查看藩王的动向。”

妙锦叹了口气:“天下苍生计,这也是不得已啊。”

“蒯祥真的想不通,你说这赵王与汉王,位极人臣,当个尽享人间富贵的一字并肩王有何不好,非弄些个武装,让朝廷生疑。”

“得陇望蜀,此乃权力塔尖上那几个人的通病,自古如此,”妙锦道。“至于藩王尾大不掉,这就要从我朝的制度设计上说起了。”

“哦?蒯祥愚钝,还请姑姑不吝赐教。”

“文官治国,这你知道吧?”

“略知一二,始于隋唐,完善于北宋。是个好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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