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遗传的缘故,闻如许对数字很敏感,虽然手机丢了,但所有存过号码他都记得。

趁第二天还是周末,他用新手机联系了冯连朝。

冯连朝平时是个劳模,周末也少有不给自己加班的时候,除了人生大事,朋友吆五喝六都很难请动他出门。

但他和闻如许这个曾经接触过的被告成为君子之交,其中有一些少为人知的渊源和缘分,所以接到闻如许的电话后,冯连朝便换了衣服出门。

闻如许约见他的地方是个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在酒店的六十六层,需要提前几天预定。人均消费和可以俯瞰整个CBD的风景一样,非常震撼。

因为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冯连朝也来过这里两次。

担心闻如许没戒掉骄奢淫逸的坏毛病,冯检眉心微皱,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还没出口,就遇到了熟人。

由店长领着,走过餐厅门口水景的一双腿倍儿长,个子高猛,气场煊赫,浑身上下低调奢华的定制,被人毕恭毕敬称呼一声:“韩先生。”

冯连朝一抬头,那个反光的皮鞋尖都透着贵的富豪精英,正是他的老朋友韩在野。

韩在野此时手臂上还挽着一位高挑时髦的女郎,看到两人,长眉一挑,缓缓笑了:“老冯,真巧你也在这里。”

冯连朝一喜,可不是巧了,韩在野也来这里相亲。

韩在野的女伴何诗睿和闻如许一样大,二十三岁的年纪,像她的流苏耳环一样明丽大方,不拘小节地邀请他们一起用餐。

她对想拒绝的冯连朝眨眨眼睛:“反正都还在了解对方的阶段,遇上他朋友正好。除非阿野介意有人打扰了我和你的二人世界。”

韩在野噙着一抹笑:“不介意。”

盛情难却,冯连朝转头问闻如许:“如许你呢?”

闻如许淡笑:“都可以。”

四方的餐桌,两人两边,闻如许和韩在野面对面坐着。好似两个不熟的人,没有交流,在同一张餐桌上当着两个安静的聆听者。

何诗睿说要知道韩在野的事,就真的一直在问冯连朝。

冯连朝和韩在野性格天差地别,但也当了快三十年的朋友,他能把韩在野从小到大的事如数家珍。

他和韩在野在同一个医院,前后一个月出生,连冯连朝的名字都是韩在野的爸爸取的。

至于韩在野,从他爸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就知道当初没对他在官场上有过高的期许。

但韩在野天生就有一根反骨,凡事都跟他爸对着干。在家教很严格的年少,轻狂荒唐,然后在大学时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光荣又正直的人民公仆。

说韩在野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但他一直精明刁滑,谁都看不透,从小到大就没有让人抓住过把柄,更没仗着他爸干出过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他爸前几年家法伺候他时,都安慰自己,不能打死,自己生的这个东西只是叛逆期太长了,还没长明白。

这几年韩在野年纪长了,冯连朝倒是没再听说韩在野把他爸气得跳脚的事,仕途也有平步青云的意思,像是安定下来了。

这不,今天也来相亲了。

但是以上都是不能对眼前这位韩在野的潜在发展对象何诗睿说起。起码现在聊起不合适。

冯连朝冥思苦想,找到一个无伤大雅,也让氛围轻松的话题:“他啊,看着什么都不在意,但有一点,嘴很叼,跟个皇帝一样。上学时说食堂做的是猪食,因为翻墙回家吃饭,被记了几次大过。”

何诗睿果然笑了,冯连朝余光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闻如许也浅浅勾起唇角。

冯连朝就着这个话题聊起来,说起来他在国外的几年,不知道韩在野有没有把他们单位食堂的师傅气死。

韩在野捏起红酒抿了一口,笑着说:“这几年,我过得挺舒服。”

闻如许正在动刀叉的手一颤。

冯连朝说:“你们单位的伙食什么时候你这么好了?”

“私人套餐。”韩在野修长的手慢悠悠转着酒杯,目光若有若无地望着对面,“吃得很对胃口,现在也还没找到比他更好吃的。”

“你丫迟早要被举报。”

闻如许吃不下,站起来,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头被撞得有些后遗症,闻如许也畏寒,就是在室内他总觉得有冷风吹得他头疼,不舒服。

热水冲得他手心有了温度,在用毛巾擦手,就有人推门进来,钢板一样半压着他,重新放出水,冲洗十指。

闻如许转身冷脸骂道:“你有病啊!”

——刚才韩在野像个荡妇,一直用皮鞋蹭他裤脚,冯连朝说着话,他还用鞋尖挑起他的裤腿。

韩在野在他脸上弹弹水珠,学他的语气词:“腿长啊。”

闻如许擦了脸就要走,被拉着拖进了里面的厕所,按在马桶上。

韩在野跨坐在他身后,咬着一支烟。打火机都滑燃了,似想起外面的烟雾警报器,打火机又叮地合上。

“打电话约我就是这么个意思?”韩在野碾着他的耳垂,对着他另一只耳朵声音又烫又低沉,“我还以为是有人不高兴,故意要来。原来是我想多了。”

这种类似打情骂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