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还未进宋家院子,那哭声就大老远传来。

“我可怜的大哥啊!你才四十出头啊,还没享什么福,大壮小壮还没来得及孝顺你,你咋就这么去了?!你让你小妹我咋办啊?”

“大哥啊,你就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你突然就去了,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小妹我难过的恨不得随你去了算了……”

哭声越来越近,待宋家人进院子,就见他们一家人眼眶都是红的,其中表现得最伤心的莫过于宋氏,以及刚刚出月子的宋巧云。

宋巧云嘴拙没宋氏那么会叫嚷,但是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宋巧云不知道父母往事,也不知道宋茂山害了宋婉儿事,因此在她心里宋茂山是人品不太行,但总归是她爹,因此哭得特别的伤心。

宋氏进了宋家院子后断了肠子似的哭了好一会儿,中间甚至哭晕过两回,哭得那些没哭的人都想哭,十分具有感染力。

村里人不由暗暗点头,都道宋氏重情重义,看样子是好不做作的真伤心。

宋氏见哭得差不多了,眼泪还未干,便泪眼婆娑地看向宋平东。

“平东啊,大哥人没了,这么多亲戚朋友过来看望他,咋还不见你娘的人呢?上一回大哥瘫痪她记着回家探亲就算了,如今大哥可是人没了,我知道她肯定也伤心,但她作为媳妇儿不出面,这,这像话吗?”

她向四周打量两圈,“还有平文,婉儿呢?巧云刚出月子都来了,他们作为子女的咋能不在?”

这正是老槐树村村民想知道的事情,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向宋平东,或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宋平东巡视四下,略显憔悴的脸顿时黑了,“大姑,娘没出来是因为她病了,婉儿没来是因为她怀了孩子,过来岂不是相冲?”

“那平文呢?”她反应过来自己是用质问的语气说话,咳嗽两声,换了悲戚的语气道:“大哥去了,平文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这时候咋能不出现?”

宋平东脸色更黑,不过还是回道:“大姑,平文不是小孩子,他去哪里我管不到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跑去哪儿了。”

宋氏眼底有暗芒跃动,脸色却像隐藏怒气,语气有些冷硬:“平东,今天这个日子大姑不想说你,但是你是宋家的老大,咋能说啥都不知道呢?!我这个做大姑的都看不下去!就算你不知道,那不是还有大嫂吗,亲娘还管不着?”

“如今大哥去了,他最大的愿望肯定是看到五个孩子都回来给他送终,可是你跟大嫂连这个遗愿都不满足他?大哥九泉之下都合不上眼啊平东!你们忍心吗?”

“还有,有一句话大姑不吐不快,大哥原本虽然瘫了,但我上回见他精神头还好得很,而且大哥以前身子还算硬朗,咋的一眨眼,他人就没了呢?今天就算你们真恨上大姑,我也要问一句,你们做子女的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大哥?”

宋氏说完眼圈再次红了,吸吸鼻子,用手心擦了两把眼泪,一副伤心到情绪几近崩溃的模样。

周围的人看她这样子,不会觉得宋氏多管闲事,也不觉得她语气太重,只觉得宋氏真是重情义,哪怕冒着得罪侄子的风险也要打听宋茂山过世的原因,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还真不一定愿意出这个头。

毕竟宋氏是个寡妇,跟高老庄那边几个叔伯不来往,跟宋茂水也不走动,这些年都靠大哥一家帮衬,如今宋茂山死了,以后她少不得要跟大嫂钱玉兰以及几个侄子打好关系,当然不好得罪人。

可谁知宋氏竟然这般勇猛,竟然直接质问上大侄子了,也是没辜负宋茂山这些年和她的兄妹情义。

一时之间,村里人竟都站在宋氏这边,一个两个帮宋氏说起话来。

“是啊大侄子,你们爹去了,哪能不把平文叫回来呢?这事要传出去,以后外人恐怕要指着平文的脊梁骨骂哦!以后还咋出去见人?”

“平东啊,你爹去了,你就是宋家顶梁柱,都说长兄如父,你可要担起责任来!”

“……钱嫂子病了咱们都替她心疼,但是这个日子,她总是露个面比较好,不然传出去恐怕就不好听了?你说是吧平东?”

“你们大姑心直口快,说的话糙理不糙,你们是晚辈,要多听听长辈的话,咱们是过来人……”

宋平东就这样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好心”提醒着他,纵使他有五张嘴,也说不过这么多人。

一旁宋氏在偷偷抹泪,眼中却飞快划过一抹精光。

在人群里不起眼的地方,姚三春一直偷偷注视宋氏,方才宋氏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里,略作思索后,她便想明白宋氏的目的。

宋氏与钱玉兰姑嫂关系不好,之前宋巧云生孩子时两人又闹得很不愉快,宋平东宋平生自然站在钱玉兰这边,所以宋氏想打感情牌捞钱是不可能了。

但是宋氏又不愿意放弃这个捞钱的机会,所以她只能想别的办法,今日她一进门就拐弯抹角指摘钱玉兰母子的不是,不过是站在道德高地指手画脚,想借用舆论压力打压他们。

这样一来,宋平东他们处于弱势,以后宋氏威逼或者利诱张口要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