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清就起来抽血、做检查。

祁皓叫了半天才把人叫醒,肖清最近很少会起这么早,一直到去抽完了血,整个人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迷迷糊糊的。

趁检查间隙,祁皓给他拿了点早餐,结果没吃两口就去吐了个干净。吐完歇了一会儿,又试着吃了点粥,这回倒是忍着没吐,就是别的说什么也吃不下。

有几项检查结果一时出不来,一直耗到快到中午才折腾完。护士来叫肖清去钟大夫办公室,祁皓紧跟在肖清后面,没事人一样也挤了进去。钟大夫瞪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拿着的最后几项检查的单子,见肖清似乎也完没有勉强的样子,也就做罢。

钟大夫让肖清坐过来,仔细问了问他最近的不适症状,肖清照实说了,钟大夫点点头,挑出一张化验单子,拿笔圈出了几项,说:“一般这个时期是会有些不良反应,但是你的反应比较严重,所以又给你单独验测了孕囊的发育情况。有几个指标不是很理想,有一些轻微的排斥反应。两个原因,主要原因还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接受移植器官,导致它还不能工作得特别顺畅,这个情况一直就有,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肖清一直低着头盯着化验单看,听到这里稍稍点了点头。

钟大夫接着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目前身体情况不怎么好,孕育一个生命谈何容易啊,对于母体的健康要求其实很高,需要母体提供非常多的养分。你如果持续目前这种状况,这个孩子的情况会非常危险。你做好失去TA的准备了吗?”

肖清抬起头看着钟大夫,眼中带着惊慌,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听钟大夫又说道:“那我再换个说法,你做好生下这个孩子的准备了吗?如果想留着这个孩子,后面可有你大把的罪受,TA会一点一点地在你身体里长大,你要一个人把TA生出来,还要一个人把TA养大成人。这些你都做好准备了吗?”

肖清眼中的惊惧更甚,半天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他说:“我不是一个人……”

只是开了头,却说不下去了。

祁皓忍不住问道:“你们已经分手了,难道你还想为了孩子再跟他复合吗?”

肖清浑身一震,看了看说话的人,表情有点冷,眼神也渐渐暗淡了。

钟大夫恨铁不成钢地白了祁皓一眼,转而开始交待起注意事项,然后开了一堆药让肖清回去吃。肖清一直没再说话,只在钟大夫恨不得提拉着他领子跟他说一个礼拜之后来医院的复查的时候,才说了句“好”。

祁皓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只是话已出口,如何还能补救?他瞧了瞧肖清的脸色,看着也还算平静,于是陪着小心把这人拉到一边的长椅上让他先坐一会儿,自己拿着单子去帮他取药。

刚要走,便听见肖清突然说:“祁皓,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出息,挺贱的?分手了还和前男友牵扯不清,还想留着他的孩子……”

完蛋!祁皓心里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嘴上赶紧说:“肖清……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也不应该这样说自己!”

“我没想过还要跟他怎么样!你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肖清摇摇头,语气急切地解释道,“我曾经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我承认一开始去做手术也是为了他,为了能跟他长久地在一起。可是,后来一直也没有成功过,人大概就是这样吧,越得不到的越想要,我有一段时间非常急切,什么办法都试过,搞得我们两个压力都很大,还吵过好多次架……

“现在,我真的有了孩子,但是我不能要他,我必须抛弃他,杀了他……这么想其实挺不甘心的,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我现在脑子里很乱……对不起,我不是想跟你抱怨这些的……”

肖清说不下去了,他情绪很激动,捂住脸,胳膊撑在腿上,大口地吸气,想要努力压制自己。

祁皓觉得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能说什么呢?这样的一个人,难道还要再劝他坚强些吗?他只能伸出手去,一下一下轻轻顺着那人消瘦而紧绷的后背。那天抱他上车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太瘦,现在他弓起身子,脊骨更是一节一节的凸在他手掌之下,硌得他心疼。

一天之后,便是他们与肖清的公司签约之后的第一次翻译服务的日子,原定是要给一家欧洲供货商做询价谈判的交传。

祁皓原以为肖清不会来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应该好好在家休息的。没想到,他到公司的时候,肖清和方袁竟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会议室里设备也已经调试好了。看见他来了,肖清还跟他打了个招呼,笑着说:“祁总,你还真是踩着点儿来呀!”

这人看起来无异状,又变回那副沉着冷静滴水不漏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这人前天已经几近崩溃了。

整个过程方袁负责主要部分,肖清只做辅助和补充。祁皓过程中也不时留意着肖清的状态,表面上确实看不出什么不对,反应一如既往地又快又准,依然是好听的沉稳嗓音,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说话的时候听着气力不足。

会议结束的时候,祁皓听见肖清跟方袁交代让他自己先走,自己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