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珺,再进入徽音殿自然便不在话下。王僖已经有半月余不曾见到晋帝,庾锦最后一次为晋帝诊脉是十日之前,然后便被软禁起来。当务之急,必然是要先见到晋帝。

晋帝居住在崇宪宫,宫外却无人看守,那些青衣青甲的北府军也都不见了。众人心里暗暗戒备,才走到崇宪宫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

拓跋蓁心里一动,结界?!

他与王珺互视一眼,难道这宫里竟有释门的高手。

“你可能破?”王珺问道。

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他的身上,王僖自是不意外的,庾锦竟也不怎么意外。拓跋蓁的手指在结界上轻轻抚过,设结界的手法很熟悉,竟像是他们拓跋家的祖传秘法。

他点头,右手五指张开,覆在结界之上。这结界是以风为媒,结成一道无形的风流,盘旋在崇宪宫外,阻止外面的人进去,里面的人也同样出不来。

他的手便如同有吸引力一般,将那道无形的风墙慢慢地吸进他的掌心。

崇宪宫内,谢晏盘膝而坐,面前放着一把琉璃琴,晋帝司马德宗则坐在不远处的小几之后,满脸不耐烦地叫道:“神爱呢?我要见神爱!”

拓跋蓁的目光立刻落在那把琉璃琴上,再也无法移开。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把琴了,他临死以前拿着的最后一件东西便是这把琉璃琴,现在居然落在谢晏的手中。

王珺轻轻瞥了琉璃琴一眼,眼波如同池水一般泛起了一丝涟漪,片刻以后,这抹涟漪便消散不见,他的目光再次如同深井平淡无波。

司马德宗一见王僖的身影,立刻跳了起来,冲过来一把抓住王僖的手:“神爱,你到哪里去了?见不到你,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还要每天对着谢晏,真是烦死了。”

王僖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阿狸,你这些日子可乖?”

司马德宗满脸得色:“当然乖,这杀千万的谢晏让我写什么传位诏书。他真当我是傻的?神爱你和我说过,传位诏书绝对不能写,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转头看着谢晏,伸手指着骂道:“你居然敢把我关起来那么久,不让我见神爱,我要杀了你们谢氏满门。”

王僖皱眉,压住心底的不耐,微笑道:“阿狸,谢晏做了坏事和谢家别人没关系,你忘记谢忧前个月给你带了一只鹦鹉吗?你不是特别喜欢?那只鹦鹉呢?”

一提鹦鹉,司马德宗立刻便高兴起来,“对,谢忧是好人,不能杀。我好几天没见过金刚大将军了,我要去看看。”显然那只鹦鹉的封号是金刚大将军。

王僖看了侍立在旁的太监一眼,那名太监立刻扶着司马德宗去后殿看鹦鹉去了。

谢晏一直垂头看着面前的琉璃琴,一言不发。直到司马德宗离去,方才抬头看了王珺一眼,淡淡地道:“你来了?”

王珺敛容施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礼,道:“谢叔叔,好久不见。”

谢晏笑笑:“你又长进了,连我布的结界都能破解。”

王珺道:“那不是我破的。”

谢晏的目光轻扫过对面的四个人,不是他破的还能是谁?不可能是王僖,更不可能是庾锦,难道是王家这个旁支的少年?他自是不记得王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只看了一眼,也不深究。那少年却先开口道:“你怎么会布这种结界?”

谢晏皱眉,如此无礼的语气,似曾相识,已经有许久不曾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了。他的手不由地落在琉璃琴的琴弦上,众人的目光也一起落在琴弦上。然而他的手只是落在琴弦上,并没有别的动作。其实有动作也没用,谁都知道这把琉璃琴只有拓跋蓁能弹得响。

他自是不屑于回答这少年的问话,“珺儿,你莫要与我为敌,我命刘义宣带你去乌衣巷,你为何不听?”

王珺沉吟不语,王僖忍不住道:“谢叔叔,你为何要帮助司马元显?居然让阿狸写禅让诏书,你这是谋逆。”

谢晏似笑非笑道:“僖儿,你嫁入宫中的时候,我真是替你不值。还有锦儿,你们两个本该有更好的未来,但是你们却选择了入宫。这样一个夫君,真是你们所想要的吗?”

王僖轻笑:“那又如何?我如今已是皇后,祈秀是贵嫔,已经九年时光,还能改变吗?”

谢晏道:“这样一个人,他连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能算,他真的适合当国主吗?”

王僖柳眉倒竖:“司马元显适合吗?”

谢晏看着她道:“至少司马元显是正常的。”

王僖很想为司马德宗辩解两句,然而她自已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她道:“阿狸并不是傻子,他只是比较幼稚。”

王珺摇了摇头,“谢叔叔,或许司马德宗不好,但司马元显却也未必就真的好。自他掌权以来,罗织罪名,处死了数十反对他的朝臣,他所宠信之人,都是一些跳梁小丑。且他十分贪婪,忙于四处敛财,国库都被他搬到自已家里去了。这样的人,谢叔叔真的要保他为帝?”

谢晏哑然失笑:“珺儿,你久不在朝中,却原来什么都瞒不住你。”

拓跋蓁心里却暗道,你们是真的不了解王珺,他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很在乎家国。

王珺道:“谢叔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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